“我只是在这付钱租房间,你大不了可以不租我。”
“正好,你这瘟神,不住最好。”
“瘟神是谁?好吧!瘟神是我。那你把刘政光抓出来问问,我是瘟神,他是火神,走到哪都着火。要是我走,他要不要走?”
两人你来我往,带着火药味。古阿霞听不出帕吉鲁在这之间有何问题,开口追问。蔡明台与马海安静一会儿,说他没问题,然后又吵起来。马海要蔡明台出厨房重建的钱。蔡明台说这不干他的事,他没钱。古阿霞搞不懂那些争执的背后细节,她只听懂,一向被外界认为有钱的蔡明台老是说自己穷,花光了家当开发的咒谶树林目前从外围不值钱的二级木砍伐起。至于山庄也是惨淡经营,要挪出钱修厨房,简直比逼马海从扁柏挤出油脂来还困难。
两人最后气呼呼地指责对方,你怒气那么冲,山庄会烧光光。
与抽屉比较好拉动,这是木材的毛细孔把空气与水气排出来,干缩了,可是木桶与木槽浴室就糟了,会漏水了。到了夏天或山上起雾时,空气潮湿,窗户常卡死,脾气很拗的样子,这是因为木材膨胀了。可是,同间房子常有不同事发生,比如夏天时,南方向阳的窗户受热膨胀难关,向北的却简单多了。
“不过,你会发现,菊港山庄的窗户都没这问题。”马海说。
“每扇窗都很好关。我以为在窗沟涂多点蜂蜡就行了,”古阿霞倒是想起山庄的木构问题不大,“难道是把木头上漆,黏死毛细孔。”
“这样也行,得常上漆,落漆了就坏了,不过要是天天晒到日头,木材的变化大,上漆也没用。”
“这我就不懂了。”
修复菊港山庄,最后是靠小学生之手。
帕吉鲁带着小学生,从空教室搬
马海说,木板一晒,会出现两边往中间翘、闽南语的“笑”(瓦翘),或两端往中间卷的“翘头”,甚至扭转的“揣(tsuainn)”,这几种状况最常出现在含油脂低的阔叶木。相较之下,扁柏的材质安定,软硬适中,但是经过长时间曝晒,也是没挡头。建筑山庄之初,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每个方位的建材都取自每个山位的桧材。比如南方窗材,取自山南常受日照的扁柏;北方建材,取自山北较阴的红桧。如此呀!整栋建筑处在安定的休眠状态,永远弥漫芬芳。而且,某些梁柱与下层地板,用传音与共振效果好的云杉,能传递脚步声,赶走老鼠与白蚁。
“确实很费工,这么美好的建筑,遇到火就完了。”古阿霞说。
“是烧钱,山庄可是钱糊上去,”马海说,“现在没有钱了,厨房将就修一修,也不用照老方法了。”
蔡明台说:“说不定有个王八蛋还没等你修好,又放火烧了。”
“你这乌鸦嘴,都是你害的,还有心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