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误,那罚。”底下有人大喊。
“罚,”小羊大笑,“有请桑瑟葛露再唱首。”
“很高兴认识大家,唱首《娜鲁湾吼嗨呀》,这是家乡庆典歌,没有什歌词,期盼大家起来唱。”古阿霞下意识地调调麦克风,说,“还有,叫作法莉妲丝,喜欢这名字。”
底下爆起笑声,都说“法莉妲丝”这洋名比“桑葚露什”来得有气质多。小羊见苗头不对,紧急拨动吉他弦,把大家拉入大合唱歌声中。之后又安可两首,众人才放古阿霞。古阿霞喝两口白开水,找个去附近买喉糖借口,跑下楼去
场,没办法接电话,你有留言吗?”
“请他去咒谶森林找刘政光,那有个湖,湖中间有个房子,找不到就在森林找圈,”古阿霞慎重说,“跟他说,这是古阿霞千交代、万拜托。”
“好,二十四小时待命,你知道,都在这。”
古阿霞挂上电话,心里多份惦念与担忧,也为“都在这”感到温馨。小羊找不到机会跟若有所思古阿霞拌嘴,骑车时,频频回头问小墨汁,“帕吉鲁是谁?”小墨汁要求给两罐可乐与王子面才成交,电视剧都教人这样套消息。小羊得放慢速度,才能回头听见小墨汁所说,在某个交通打结路口,她看见坐车尾古阿霞红着眼眶,还别过头去不愿与她眼光接触。
小羊不问,说今天没风又好热,飙车吧!她加速蛇行穿过车阵,为自己也为大家制造风。
礼拜天傍晚,客人坐满咖啡馆,有些桌人抽烟吐纳,有些桌人不时爆出笑浪。古阿霞站在红舞台,有点紧张,总觉得麦克风有问题,猛喝水润喉,下意识地从上衣口袋拿出长条桧木屑咬着,这是当初溺水时换穿帕吉鲁衣服,修改过。她穿黄褐方格洗得褪色伐木工衬衫,配上紧得露出好身材直筒牛仔裤,中性穿着创造流行与话题,台下靠小羊关系找来充场朋友们假装待会就会遇到歌神前散漫或雀吵。
小羊拨动Takamine吉他琴弦,扩音器立即传来古阿霞歌声。那歌声没有纤尘,开口就让世界安静,全然灵妙,轻轻渺渺地挽过桌间,宛如条小溪涧已然成形,听得大家在台北酷热下舒服得想要踢掉鞋子伸足在水光里。小墨汁对古阿霞歌声有免疫力,然而歌声来,她也回不过神,忘抚摸怀中那只小羊养猫。小猫跳下来,赖在桌下听歌。
在歌唱间休时段,小羊拨弄吉他,说:“各位朋友,从下礼拜开始,桑瑟葛露小姐会在这里驻唱,大家记得来交关捧场。”
“今天有点小紧张,有些失误。”古阿霞说。
“哇塞,谁找到失误?”小羊嘟着嘴,要底下朋友给她根弗吉尼亚薄荷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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