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地停了下来。阿基姆弹无虚发,把这只啄木鸟也打死了事,这只贪吃的家伙的肚子里蚯蚓已经所剩无几。他们试用啄木鸟的内脏去钓鱼。茴鱼,尤其是细鳞鱼,不停地上钩,朋友们钓了两小桶上等的鱼。整个冬天的生活有保障了。不过自从那时起,他们在林子里不再说话了,并且把蚯蚓看得比面包还重。
……我们不知道航行了多长时间,那只小摩托船终于把我们送到了奥巴里哈河,噼啪声,叮当声都告一段落,马达安静了下来,冒着沸热滚烫的蒸汽,桨上的水一溅上去,就哧哧发响。
阿基姆几次建议去苏尔尼哈河。可是不知怎的,我一进河口就看中了奥巴里哈河,吸引我的主要是这里罕见人迹,是一条很难航行的小河。
“你瞧着吧,老哥,到时别后悔,”阿基姆警告说。我们开始时走得很麻利,可是一钻进盘根错节、垂到地上的河柳丛里,我立刻明白了,那些惯闯老林的人长久以来为什么要从一旁绕过小河走,因为这是不折不扣的热带丛林,不过是西伯利亚的热带丛林,当地人精确而又恰当地把这个地方叫做“黑窝”,“巢穴”或是干脆称之为“绝地”。
我们七穿八拐地走了两俄里路,有的地方要匍匐爬行,有的地方要贴地蛇行,有时候用斧子开道,披荆斩棘,有时候要走过松塌的深坑的边缘。我们走得简直要断气了!乱草丛里一群群的吸血小飞虫,像乌云压顶。汗水顺着脸和脖子往下淌,汗水中的盐分使涂在身上的防蚊油都失去效用了。
终于找到了石滩!接着一个急转弯,河湾下游的河岸被河水冲塌了,河岸上乱簇着一堆茶藨子和乌荆子灌木、两棵白杨、一棵大罗汉松,以及各种各样腐朽的东西。这地方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柯利亚走到石滩的石头上,他把钓丝上系着香槟酒瓶瓶塞的粗钓竿从头顶上挥过去,扔到灌木下面的深水里。我心想,在这样水花四溅的急流后边,使用这样的钓丝,别说茴鱼,即便是在这种冰水中住惯了的鳄鱼也未必会来上他的钩,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到喊声:
“有……了!”弟弟那根新削好的、还不太结实的钓竿被一条大茴鱼坠得像一根草茎似的弯了下来。
我们大家都忙碌起来,放开缠在钓竿上的钓丝,把当做诱饵的蚯蚓挂在鱼钩上,开始钓鱼。才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汩汩的水声,接着啪哒一响,看见我的儿子从一棵倒在河上的小白杨树旁边拎起一条茴鱼,在阳光里闪闪发亮。我简直目瞪口呆了,因为我的儿子虽说在钓鱼方面也是个不小的行家,可是他从未在这种长满乱树的陡削的河岸上钓过这么大的茴鱼。儿子把这条大鱼提离水面。他用惯了结实的竹子钓竿,竟忘了此刻手中拿的是一根用鲜稠李树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