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只小斧子似竖着,担任着警卫任务。它们抖动下,像贝壳似来回转动几次,然后又停住不动。野兽身上没有块肌肉不在动弹,眼睛眨不眨,嘴唇收缩下,驼鹿预感到有什动静。
为准确地命中起见,最好向野兽再挪近哪怕五六俄丈——枪已有很长时间弃置不用,枪上溅满污泥。有回,彼得鲁尼亚曾醉醺醺地跟在大家后面跑着,想撂倒或吓唬下什野兽,但是他上司,那位老“江湖”,预先就把子弹给藏起来。当时彼得鲁尼亚懊丧地用枪托砸下树干。什枪经得起这砸呀?即便是国产,图拉[2]制,如常言所说,也无非是用木头和铁做成。
上面沙沙地响阵,纷纷落下来许多小土块,沙地上冒出股水,把片片灰色苔藓聚集到起。“彼得鲁尼亚这蠢货会跟过来!他准会把野兽给吓跑……”阿基姆扳起扳机,把枪托抵着肩,对着准星寻找驼鹿左肩胛骨,在左肩胛骨下边,因潮湿而发暗皱皮正频频动弹,忽儿仿佛在往里边吸,忽儿又立刻像个平平小丘鼓起来——这是野兽心脏在有力而均匀地跳动。阿基姆屏住呼吸,正打算扣动扳机,却哆嗦起来,身子摇晃下。因为有声尖叫好像从云端里冲着他倾撒下来。这不是喊叫,而是种撕裂东西声音,好像闪电劈开棵树,同时这又是种被恐怖挤压出来闷声闷气喊声。不,阿基姆不是用听觉,倒像是凭下意识捕捉住这喊声。后来他才明白,这是人在喊叫,只有当棵树或别什重物快把人压死时候,人才会这喊叫。现在这喊声也在重压之下变成这样:说是声嘶力竭呼喊又不像呼喊,说是哼哧又不像哼哧,说是呻吟又不像呻吟,倒像种痛苦、压抑,似乎只有从掐紧喉咙里才会迸发出来内脏深处声音。
阿基姆从河柳丛中跳出来,惋惜地看到驼鹿迎着面前搅起水花,像只轮船似顶着水走向浅水河汊,走向那云集在泥炭层上毛茸茸穗状醋栗,走向柳丛,走向更远由纠缠在起稠李枝条组成屏障。
阿基姆手指没有离开扳机,紧紧地捏住枪柄,纵身跳上陡岸,冲进地面上烟雾缭绕、树木稀疏原始森林,树干上潮湿节子给人毛茸茸印象,使人感到不快,到处丫丫杈杈,仿佛都已烧焦,白色苔藓从下面反照出微弱光。在云杉林中,他看见个慢慢蠕动着毛茸茸汉子——他在挖着个坑,把断残树枝往里面填。这汉子没有穿鞋,蓬头散发,动作挺麻利,但慌里慌张——他干活里面包藏着种鬼鬼祟祟、邪恶味道。“逃犯!刑事犯!原来是他跟彼得鲁尼亚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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