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但它终于被压回那块融化成个黑洞小天地,它愤懑地射出阵火花,爆裂着,嘶喊着。这堆小小篝火耗尽力气,只得安静下来,散出阵呛人浓烟,在云杉树之间回荡。但当黑夜里旦响起严寒脚步声,浓烟就竖直起来,从它身下雪堆里拉出火焰,重又活跃起来,把堆好枯枝下子引旺。卷在烟雾里火星飘旋着,高高地、长久地飞着,其中有些好像并不熄灭,而是贴到天幕上成星星,颗接颗,不会儿那里竟积好大片。
帐篷里烧着盆木炭,但野外又怎能烧暖和呢,而且是那空旷辽阔?那好像是没有尽头黑夜总算是苦熬过去。早上,阿基姆往火堆里砍几个粗大树根,在上面压上篝火余灰,嘱咐艾丽雅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让篝火熄掉,他带上枪、食物口袋、弹药和铁锅,顺着昨天傍晚脚迹向河上滑去。罗兹卡蹦跳着跟在主人后面,但立即又回来,询问似摇着尾巴,好像是在说,你为什不去?姑娘轻轻地拍着它脖子,推它沿原路回去。罗兹卡顺从地向指点方向抖落着身子跑去,然而不时地回头张望着,但当它找到脚迹,就把切都抛在脑后,不绝声地狂吠狂叫起来,它叫声在严寒里显得特别清脆,远远地传开,振动原始森林。
传来声枪响。切都静寂下来,停滞。白色大地沉睡未醒,周围切好像都蒙上层晶莹透明冰面,阻隔着热、声音和运动。甚至峡谷里蒸气也不浮动,只是悄悄儿地产生、变稠、胀大、收成团,然后冉冉化入漠然、空旷和朦胧天空,你反正搞不清楚,这天空究竟是浮动在森林上空还是群山顶端?这望无际虚空,浩邈无极,不见始终,云天浑成景象使人产生种无望压抑感觉,心里昏昏然,意志全消。
但是在什地方大地抖动下,远处传来轰隆声,就像在空地窖里扔进个土豆那样——这是山上冻住石块松动,带着砾石、砂粒,各种碎石土屑从山上奔流直下。这石流轰响增大着,扩展着,自天而降,在石滩上面掀起阵灰色、肮脏烟尘,经过好长段时间才慢慢地散落到白雪和冰面上,在它们晶莹光洁表面盖上层死气沉沉土灰。但河面窟窿还久久地像溃疡样糜烂着,伤口里翻腾着乌黑血液,严寒使它慢慢地愈合,白色冰凌像绷带缠绕,松软白雪又像是敷盖棉花。
这碎石捕兽阵真够可怕,喔,真可怕,夏天可怕,冬天就更不用说。在夏天,熊连几昼夜追逐着鹿,直到把它赶进碎石堆,在那儿这动物非折腿不可。那时这凶神恶煞般熊就躺在近旁,先让碎石堆里兽肉“发散发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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