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次日睡醒,床头放着《圣诞颂歌》的连环画。根据爸爸的陈述,是圣诞老爷爷看我睡得香,悄悄爬进窗户来送给我的,而我袜子太小,书塞不下……时过境迁,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大陆的日历上,12月25日也会标注成公共假日吧。
上周末散课前,我对学生们说:下个月是圣诞节,大家回去请读CharlesDickens的AChristmasCarol。午饭时,我问其中两位:圣诞节对你们来说,可有什么意义吗?她们呵呵一笑:还不就是购物吗?我想:对哦,“来福士”给打折,“梅龙镇”有送券。此外,还可到“威斯汀”大餐一顿,去“钱柜”麦霸一宿。送礼的必须抓紧,表白的不妨提前。只是,细思量,这甜蜜蜜的圣诞节,对中国人,还有其他什么普遍的意义?我一时想不起。
所以,在这种为GDP而圣诞节,而圣瓦伦丁节,而感恩节,而复活节,而母亲节,而父亲节的历史语境中,文学的“王者归来”,应能起到一点补益作用,引领大众返本归真,一年里还能有这么三两天,放下手边的忙碌,填上心头的虚空,重温“信仰”的意义和“真善美”的价值。这也正是我给学生们布置这项阅读功课的区区用意所在。请别说我有鼓动他们皈依基督宗教之嫌,我自己尚是“雷人”(layman)一个。只是希望他们和我都能把“信仰”建立在“真善美”这块超越不同意识形态的基石之上。
因《纳尼亚传奇》(TheChroniclesofNarnia)而渐为我国读者所知的刘易斯(C.S.Lewis)曾说:世上文人分二类。一如多恩(JohnDonne),诗言何物,了然于胸,故读其作,所知所解,无以复加;一如斯宾塞(EdmundSpenser),下笔不知所云,故读其作,如临渊照影,清不见底,洵为无尽藏也。[6]在我看来,老狄兼有这两类的特点,他不工诗,不谈玄,只是把小说的根基简简单单、扎扎实实地植在了人性的大悲大喜、大是大非中:对善的“无尽”潜力始终抱定信心,对恶的危害也“了然于胸”。和“文青”们敬畏若坛城本尊的乔伊斯(JamesJoyce)迥异,狄更斯的妙相庄严,金刚怒目也好,萨埵低眉也罢,都是献给普罗大众的。也许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同样是英国圣诞文学的佳构,勃朗宁(RobertBrowning)名诗《圣诞前夜》(ChristmasEve)人气逊《圣诞颂歌》多矣。后者让我们恍然大悟:圣诞节不是一道吃鹅还是吃火鸡的客观题,而是一道反省人与人之间——既然都(据说)是神的创造——应当如何互助互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