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夜个翻身,跳离你五指山啊!”
阿冰逞强,冷哼道:“仙蒂姐,色马骝是镇得今天,镇不明日,没法子。孙悟空也是有时候听唐三藏话,有时候造唐三藏反。所以炳哥想怎样就怎样吧,算是欠他,但说不定他跳来跳去,最后乖乖自动跳回老娘身边,那就是他欠。前世今生事情,谁知道啊?谁肯定先跳开人不是老娘?”
其实仙蒂只是习惯拿老朋友开玩笑,并无恶言,然而阿冰不肯吃眼前亏,急忙回嘴。从对哨牙炳点头那天开始,她已把文武庙签文牢记心中,“莫听旁人说事破”,尽力不因闲言闲语动气,但也就只能尽力。
仙蒂干笑两声,体贴地说:“肯定是他欠你,他该还你十辈子。”坐定后,酒过三巡,她对身旁陆南才细声道:“们打赌,你说阿炳娶老婆会不会修心养性?”
陆南才耸肩道:“费捻事理![1]路是自己选,别让其他人知道便得咯。这是你教,不是吗?但如果个个男人都咁乖,娶完老婆就唔再搞,客栈边有生意?客栈冇生意,姑娘冇饭开,大家揽住死[2]。男人咸湿,们才会发财。”
另席上有个跟陆南才贴背而坐男人,光头粗颈,大家喊他“雷大爷”,已经喝得脸红耳赤他偷听到“男人咸湿”几个字,侧身靠向陆南才,硬着舌头说:“南爷,要听兄弟说句公道话?其实,你们广东佬也好,们四川佬也好,全部咸湿!唔咸湿,怎算是男人?对,什时候才揾个‘才嫂’回来让们喊喊?娶老婆,照样可以咸湿,不碍事!千万别像阿炳‘*盆洗烂’咁笨!”
雷大爷夹杂着粤语和官话,陆南才听得非常吃力,想阵才明白“*盆洗烂”就是“金盆洗捻”。仙蒂瞪雷大爷眼,陆南才倒是沉着,淡然地说:“揾个才嫂?还不简单!如果仙蒂答应嫁给,明天就请你喝喜酒!”仙蒂故作夸张地捶他背,两人相视而笑。
今晚两桌宾客都是孙兴社兄弟,仙蒂是例外,雷大爷亦是例外。仙蒂本是塘西“欢得楼”歌女,那时候叫作“小白仙”,z.府禁娼后到湾仔改当吧女,洋名Cindy,她叫自己作仙蒂,陆南才拉黄包车时经由萧家俊介绍认识,知道她和女人之间事情,她亦知晓他和男人之间事情,两人是好姐妹亦是好兄弟。至于雷大爷,是这帮广东人里唯外省人,叫高明雷,廿六岁从四川来到香港,见人必说哨牙炳是他救命恩人。
那是九三七年八月下旬,哨牙炳仍是粮店掌柜,天夜里如常到客栈找姑娘,在街上抬头望往昏暗楼梯间,看见搁着个黑影,又扑面涌来阵阵恶臭。他暗骂:“佢老母!谁把死狗扔在这里!”本想掉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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