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街,人呢?”哨牙炳站在大厅中央四处张望,心里一直骂着。他心焦如焚,希望尽快找到阿群。然而花王二突然呼唤他的名字,全场响起热烈掌声,更有几个兄弟趋前把他簇拥到台上。他心神不定,几乎跌倒在台阶前面,台下有人朗声捉弄道:“炳哥,小心金盆洗捻变成金盆断捻!”
上台站定后,哨牙炳拉整一下西装,环顾大厅四周查看阿群何在,竟然毫无踪影,由不得不惶恐万分。花王二在他身边催促了几次请他发言,他仍只木木地站着,脑海空白一片。阿冰坐在中央的主桌前,面对舞台,嘴角挤出生硬的笑容,眼睛却似石头般向哨牙炳狠狠扔掷过去。同桌的姐妹开始窃窃偷笑,美宝对阿仪说:“炳哥可能舍不得洗……”她明明把声压低,却仍低得让阿冰清楚听见每个字。
其他嘉宾亦交头接耳,仿佛到处是潺潺滑动的蛇,滋滋地吐着毒舌咧着利齿。
哨牙炳清一下喉咙,半晌方开腔,说:“今晚惊动了各路英雄和各位兄弟,真系唔好意思。小弟我出道三十年,结交了无数江湖朋友,亦得罪了无数江湖敌人,感谢各位贵宾前来赏光,我阿炳想借今夜沐龙之宴的难得机会,向各路英雄好汉郑重声明,万一昔曾有所冒犯,还请海量包涵。”
台下“好!”声雷动,震天响的喝彩声竟然令哨牙炳的心情由焦灼变成激昂,刚才在贵宾房里的事情像拳脚一样把他打得头昏脑涨,南爷,安娜,世文,风哥,诡异的关系令他几乎忘记了今晚是自己的金盆洗手和金盆洗捻,现下突然成为所有人的注目焦点,我,我,我,对于这个江湖,总该留下一些想法。
于是他向台下抱拳,把嘴巴凑近麦克风,似对众人说话,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其实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哨牙炳慢条斯理地说:“我阿炳行走江湖这么久,对什么是江湖,总有资格讲几句意见。要明白江湖,必要先明白陆地。陆地之上,有道有路,有方有向,何去何从大致有轨迹可依可循。但在江湖之中,浮浮沉沉,漫无边际,东西南北谁都说不准。所以得靠自己闯荡,要靠自己打出江湖规矩。江湖里,有大鱼也有小鱼,有真龙也有假龙,各有各的货色和本领,但不管是什么货色、有何本领,求的大抵都是生存二字。生活不容易啊,能够在茫茫大海里活下来,已经是一桩不简单、不容易的事情,大家都得体谅大家。”
台下“炳哥,好嘢!炳哥,有见地!”之声不绝于耳。
哨牙炳得意了,继续把话说完,但其实刚才和之后要说的话,有许多是陆南才以前对他说过的。哨牙炳对台下道:“混江湖,吃的是四方饭,无论东南西北,有饭吃的地方便得去吃,而江水流动、湖海兴波,许多时候身不由己。恩也好,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