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很快就回来了,大家该起程上路
“真高兴再看到它们。你知道,它们让我回想起好多事情。”
她想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看到身后那些绿阴深浓的树,她笑了。她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她确实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的确,”她说,“它们真美。”
“多看看它们吧。”我说。
“一定。”
·沙德兰和他太太思薇雅,他们已经驶入路边的野餐区。是该伸展一下-身\_体了。我把车子停在他们旁边,思薇雅正拿下头盔,把头发甩开,而约翰则在一旁拉起他那辆宝马的脚架。我们都没说什么,在一起旅游这么久,彼此已经非常熟悉,只要交换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现在,我们只是静静地四处望望。
一大早野餐区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我们在此,仿佛这么辽阔的空间都属于我们了。约翰走过草丛,来到一座铁铸的水泵前打水上来喝。克里斯则从树下走过,越过一座长满杂草的小土坡,走到小溪旁,而我只顾着四下眺望。
不一会儿,思薇雅坐到野餐桌旁的木板凳上,伸直双-腿,交替着慢慢地举起来,但是却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心情不好。我问她怎么了,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去。
“都是那些迎面而来的车子里的人,”她说,“头一个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这么难看,第二个也是。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人都很不高兴。”
“他们只是开车去上班啊。”她观察得很仔细,但是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你知道,为了工作嘛。”我重复了一遍。“星期一早上总是睡眼惺忪的,有谁上班还会咧着嘴笑啊?”
约翰回来了,他检查了一下摩托车发动的情形,然后又调整车上绑东西的绳索,再打开车上的行李袋,在里面乱翻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些工具放到地上,“你们如果要用绳子过来拿,别客气,”他说。“老天,我带的东西太多了,是我需要的五倍。”
“现在还不用。”我答道。
“火柴,”他一边说一边还在翻,“防晒油、梳子、鞋带……鞋带?我们要鞋带做什么?”
“先不提这个。”思薇雅说,他们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对方,然后又一起朝我望来。
“鞋带随时会断。”我一本正经地说,他们笑了,但不是对着彼此笑。
“我是指他们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她说,“好像全都是行尸走肉,怎么像是去奔丧一样!”说完她便把两脚放下,不动了。
我了解她的意思,但是她并没有说出一番道理。人工作就是为了要活下去,原本就是这么回事儿。“我正在看沼泽。”我说。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儿有一大群红翅乌鸫。我们经过的时候它们突然全部飞起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