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为了它明天会升起而兴奋不已,因为这是必然的现象。如果有人对政治或是宗教狂热,那是因为他对这些目标或是教义没有完全的信心。
他曾以耶稣会的奉献精神为例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们从历史中可以看见,他们的热忱并非来自于天主教会,而是因为面对新教时天主教会显出了自己的弱点。所以,斐德洛就是因为对理性缺乏信心,才成为了狂热的研究者。这种说法比较合理,同时也让其他许多事件更有说服力。
很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斐德洛对教室里坐在后排表现差劲的学生有着深切的认同感。他们脸上的轻蔑神情,就和他对整个理性知识的教育所有的态度一样,两者的差异在于,他们是因为不了解所以轻视,而他则是因为了解所以轻视。他们因为不了解,所以没有解决的办法,于是必然失败,而余生将永远记得这场痛苦的经验。而他从另外一个角度产生了狂热的使命感,觉得自己必须贡献力量做点什么,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十分严谨地草拟理性教会的讲词。他告诉学生,你必须对理性有信心,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信奉,但是这种信仰连他自己都没有。
我们要记得,当时是20世纪50年代,而不是70年代。披头士和嬉皮士振振有词地对整个体制和一丝不苟的理性主义大加攻击,几乎没有人知道整个问题牵涉得有多么深广。然而斐德洛义无反顾地替理性教会进行了辩护。当然在蒙大拿州的波斯曼,没有任何人有理由去反对,他仿佛再一次向每一个人保证,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而事实上,没有人会担心这一点,他们所怀疑的是他这个人。
但是现在,这十几年来是本世纪最混乱的年代,理性被强烈批判的程度,远远超过50年代的人所能想像的。我想,在这一次以他的发现为根基的肖陶扩之中,我们多少能进一步了解他的思想……整个问题的解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但是他的言论有大部分已经失散了,究竟有多少,我们无从得知。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考古学家一样,同时心里有些焦虑,因为我只有这些片断的回忆,还有别人告诉我的事件。在我们愈快挖开的时候,我愈会这样想,有些坟墓最好还是不要挖开吧!我突然想起坐在我后面的克里斯,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又记得多少。
我们来到一个交叉路口,通往公园的路在这儿和东西高速公路干线相会。
我们停下来,然后再骑上去。从这里开始,我们骑过的路一直都很低平。一直到波斯曼。现在又逐渐变成朝西而行的上坡路。突然间,我有些好奇,不知前面会是怎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