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生来喜欢自由——挣不断千斤锁链!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清脆的歌声,传了过来,牵动了刘思扬的心。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吸引着他向对面的女牢房凝目了望。在一间铁门的风洞旁边,意外地看见了那一对睽别多日的,又大又亮的眼睛!孙明霞的嗓音,充满着炽热的感情,仿佛在他耳边低诉:……他是个真情汉子从不弄虚假,这才值得人牵挂——
就说他是个穷人也罢,有钱岂买得爱情无价?
就说他是个犯人也罢,是为什么他才去背犯人枷?
…………
白,这种感受从何而来,是环境变了,必须采取的慎重态度,还是那知识分子孤僻的思想在作怪?
太阳渐渐偏西了,可是斜射的烈焰给闷热的牢房带来了更燥辣的,焦灼皮肉的感觉。
高墙电网外面,一个又一个岗亭里,站着持枪的警卫。佩着手枪巡逻的特务,牵着狼犬,不时在附近的山间出没。
目光被光秃的山峦挡住,回到近处;喉头似火烧,连唾液也没有了,这使他更感到一阵阵难忍的痛苦。“出不了三个月,你敢不乖乖地向我请求悔过自新!”徐鹏飞的冷笑,又在耳边回响……向敌人请求悔过自新?刘思扬咬着嘴唇,像要反驳,又像要鼓励自己,他在心里庄重地说道:“一定要经受得住任何考验,永不叛党!”
回头望望,全室的饮水,储存在一只小的生锈的铁皮罐子里,水已不多了,然而谁也不肯动它,总想留给更需要它的人。刘思扬又一次制止了急于喝水的念头,决心不再去看那小小的水罐。
随着清脆的歌声,那对火热的目光,久久地凝望着他。刘思扬清楚地看见孙明霞头发上扎着一个鲜红的发结,这时他象放下了一副重压在肩上的担子,心情立刻开朗了。明霞就在这里!两个人共同战斗,同生共死,使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安慰和幸福。
“水!……水!”
身后传来一声声干渴难忍的低喊,昏迷中的余新江又醒来了。刘思扬的眼光留恋地离开了对面女牢的铁门,转过身,回到周身被汗液湿透的余新江身边。余新江半昏半醒地仰卧在楼板上。他的双手又把衬衫撕开了,胸脯上露出正在化脓的刑伤,那是炽热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留下的乌黑焦烂的伤斑。他张着焦裂的大口,一次次吐出一个单
他的心平静了些,勉强挤出一点聊以解渴的唾液,又向对面的一排女牢房望去。这时象要回答敌人的残,bao和表达自己坚定的信念似的,刘思扬心底自然地浮现出一首他过去读过的,高尔基有名的《囚徒之歌》,他不禁低声地独自吟咏起来,
太阳出来又落山,监狱永远是黑暗,
守望的狱卒不分昼和夜,站在我的窗前——
高兴监视你就监视,
我却逃不出牢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