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叶挺囚歌》吗?刘思扬抄在墙上的那首。”高邦晋解释着:“你们看,这不是楼下第二号牢房?叶挺将军就是关在这里,写下那气势磅礴,充满g,m英雄气概的诗篇的。”学生们都忍不住带着深深的敬意,回头看了看那间牢房,也羡慕地看了看高邦晋。
快到牢房的转角处,高邦晋伸出残伤的腿,试着在泥地上踩了一下,又踩了一下。学生们笑着,也叉开脚趾,在泥地上踩了踩。不需任何语言的说明,他们都能理解,长久囚禁的人们,一旦接近地面,泥土的芬芳会带给他多少欢欣和自由的感觉……
带着挑衅目光的猫头鹰和狗熊,在地坝当中站了一阵,终于走开了。
“到了,”霍以常兴奋地说:“前面就是水池了!”转过墙角,一池清泉就在眼前。现在水池又修整过了,山泉顺着竹筒,通过险峻的山峦,密密的电网,“咕嘟咕都”地畅流进来。几个年轻学生,马上就蹲在池边,洗过脸,又洗衣服。
早晨的阳光,温暖地照射着这宁静的角落。高邦晋坐在旁边,默默打量着四边的景色,他的双颊透着红光,但是在他心头,却是一团慌乱。特别顾问的战术毫无用处,第一个回合就失策地引起了余新江对他的怀疑。他深感到自己无能为力,一次比一次困难的任务,使他愈来愈显得笨拙,其实,这怎能怪他愚蠢?一种身入虎穴的危惧之感,使他害怕了。
高!你不是说要出去吗?”三个学生围着高邦晋,兴奋地说。
“要得,”高邦晋脸色比几天前好多了。“出去走走,活动一下血脉,伤口会愈合得更快一些。”说完,顺手拿起昨天小宁悄悄捡来的一根竹棍,想拄着它站起身来。两个学生忙抢了上去。
“还是我们扶你走吧!”
高邦晋笑了笑,伸出两只手臂,搭在景一清和霍以常肩上,跨出牢房。小宁提着竹棍,跟在后面。四个人满不在乎地并排走下楼去。站在远处的猫头鹰和狗熊,不断用狠毒阴险的目光,满怀敌意地扫视着这四个人十分显眼的行动。人们发现了这个使人不安的挑衅,却没有讲话。这时,余新江提着便桶,向厕所走去了。
“你们看,”高邦晋望着楼下的一排牢房,判断着说:“他们起码都关上好几年了。”
清亮的泉水,冲激起珍珠似的泡沫,溅出雨点般清凉的水珠,又引
“你怎么知道?”小宁问。
“你看,他们的背,他们的眼睛……”
“背怎么呐?”小宁着急起来。“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成年累月死坐着,背驼了,眼力也衰退得多么厉害!”“啊,你不讲,我真看不出来。”
“你们看看这间牢房……”高邦晋提醒着说。
三个学生顺着他的指引,留心地朝那间牢房望了望,都不解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