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毛人凤冷冷微笑。“那是天堂。”
说着,毛人凤伸手推开窗户,在寒风清醒着他微带酒意的脑子。忽然回头对准徐鹏飞惶惑不解而且愤懑的目光说:“你懂得这句话的全部涵义吗?英国人说过:宁肯丢掉香港,决不放弃西藏!”
徐鹏飞沉默着,一言不发。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黎纪纲大步走回了客厅,他脚跟一碰,立正报告道:“长江兵工总厂稽查处来电话报告情况:工人在厂区布防,劫夺炸药,全能特遣队有五名队员负伤。”毛人凤放下酒杯,冷然地望着,没有回答。
徐鹏飞的眉头皱成一条线,他早就明白,重庆的情况,比他们敢于承认的,严重到不知多少倍。一两年来,美国人通过他策划的许许多多破坏计划,全部失败了,毫无效果。到现在,除了一个许云峰,他仅仅还知道一个李敬原的名字,连人也没有见过,仅仅知道一个名字。至于地下党市委的组织与活动,全都不知道,也无从侦察,更不要说制止那些根无本法制止的群众活动了。但是,不仅现在,就是将来的任何时候,他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因此,他悄悄地舒开眉头,似乎满有把握地开口了:“我们要无声地行动;可是,必要时也需要声音,要用最大的声音来镇压,bao乱。”
微笑。
“黎纪纲提升为少将,你以为如何?”
“我很满意。”徐鹏飞焦躁不满地回答了一声,心里猛然涌出一阵难以平息的愤慨,他端起一大杯茅台酒,仰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接着便把酒杯一掷,当啷一声,高脚玻璃杯摔得粉碎。
毛人凤有意无意地看了徐鹏飞一眼,似乎很关心地问:“怎么?鹏飞,你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几杯酒……休想把我醉倒!”
毛人凤和黎纪纲,同时转头注视着他。
“局长!”徐鹏飞胸有成竹说道:“重庆情况复杂,我建议借一个人头,公开镇压。”
“谁的头颅?”
“**党工运书记许云峰。”徐鹏飞说:“就在长江兵工总厂公开枪决!”
毛人凤略一沉思,不肯放弃秘
毛人凤缓缓站起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转回头说:“西南局势复杂而且艰险,我要作全面安排。”停了一下,毛人凤又补充着说:“必须投下更大的本钱!严醉留下来,留在云南,保障通往印度支那的国际路线。”毛人凤走近徐鹏飞,不慌不忙地说:“你也应该留下。我记得,你在达赖驻京办事处干过几年?”
“笼络联系。坐过三年冷衙门!”
毛人凤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所以美国朋友完全支持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徐鹏飞冲断毛人凤的话,陡地掀开椅子,站了起来,两眼闪露出凶光:“你想把我扔进那荒凉野蛮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