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湿地拢着棕灰色的冬日斗篷。绵延数英里的杂草,在成功散播种子后,投降般向水面低下了头。风呼啸着,肆虐着,吹动粗糙的草茎,发出一片嘈杂声。基娅解下头发,用手背擦去口红。
节后第四天一早,她独自坐在厨房,戳着盘子里的饼干和鸡蛋。“他说了那么多‘这里是我们两人的世界’,现在人呢?”她呸了一声。她想象着蔡斯正和朋友们玩橄榄球,在派对上跳舞。“那些他厌倦了的蠢事。”
终于传来他的船驶过来的声音,她从桌边一跃而起,砰的一声甩上门,跑去潟湖边,正看到船进入视野。但那不是蔡斯的船或蔡斯,而是一个金发的年轻男人,头发剪短了,但还是只能勉强用滑雪帽盖住。是那艘老渔船,上面站着泰特,已经成长为男人的泰特。他的脸庞不再孩子气,变得英俊、成熟。他的眼中露出疑问,嘴唇弯成一个微笑。
她的第一反应是跑。但她
露面。我知道在舞会上你会很惨,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合适的衣服。你会跳舞吗?那些都不是你会做的事。你懂吧?”
她看着地板,说:“是的,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我必须开始适应你的一部分生活,展开我的翅膀,就像你说的。我觉得我应该弄几套合适的衣服,见见你的朋友们。”她抬起头,“你可以教我跳舞。”
“当然,我能教你跳舞,但在我心里,我们就是这里的我们。我热爱在这里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只有你和我。说真的,我有点厌倦那些无聊的舞会了,数年如一日,在高中体育馆里,大人、年轻人混在一起。还有同样沉闷的音乐。我已经准备好向前走了。你知道吗,结婚以后,我们不会做那些事情,所以干吗现在拉你进来做呢?毫无意义,对吧?”
她又看回地板。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而且,天哪,说到和我家人一起吃圣诞晚宴,我的老阿姨要从佛罗里达州过来,她最爱喋喋不休了。我不想让任何人承受这个,特别是你。相信我,你没错过任何东西。”
她没说话。
“真的,基娅,我希望你把这件事放到一边。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是任何人所能期待的最独特的时光。其他所有东西——”他向空中挥了挥手,“都很无聊。”
他伸出手,把她抱到腿上。她把头靠在他肩上。
“这里才是我们的地方,基娅,与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他吻住她,温暖,轻柔。然后他站起身,说:“好了,我该走了。”
基娅独自和海鸥们一起过了圣诞节,如同妈妈离开后的每一年。
圣诞节后两天过去了,蔡斯还是没有来。基娅打破了自己立下的再不等待的诺言,在潟湖边来回踱步,她把长发编成一条法式辫子,在唇上涂了妈妈的旧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