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告密呢?”阿巴尔丘克说。“你是**党员嘛。”
“他这**党员跟你一样,”莫尼泽说,“是过去的话了。”
“我不是过去的,”阿巴尔丘克说,“你也不是过去的。”
鲁宾又使他恼了,因为说出了应有的怀疑,应有的怀疑往往比不应有的怀疑更刺激人,更叫人受不了。
“这不是党员不党员的问题。一天喝三次玉米泔水汤,大家都喝够了。我也恨死了这种汤。你这一点我赞成。不赞成的是你夜里和白天两副面孔。我和科尔卡的谈话,你听见了吗?”
“我吗?我连不痛快也不敢。我是最低下的一类,没人理睬。我和科尔卡的谈话,你没听见吗?”
“不是那么回事儿,不是。”阿巴尔丘克把手一挥,站了起来,又顺着床铺之间的通道朝那张凳子走去,又听到那没完没了的谈话。
“甜菜猪肉汤天天有,不光是过节。”
“她的乳房才滑溜呢,你恐怕都不信。”
“哥儿们,我不讲究,有羊肉泡饭就行啦,干吗要你们的沙拉凉拌菜……”
办公室里向斯大林做过汇报。当他低着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蒙了肮脏的绣花手巾的凳子旁边走过时,也曾经希望他们喊他。
阿巴尔丘克走到莫尼泽的床铺边,莫尼泽一面补袜子,一面说:
“今天佩列克列斯特对我说:‘你要小心,我要拿拳头敲你的脑袋,我要汇报你,还算便宜你,你是最坏的叛徒。’”
坐在邻铺上的鲁宾说:
“这还不是最糟的呢。”
“头朝下,腿朝上啦!”莫尼泽说过这话,就笑了起来。可能因为再没什么好笑的了。
“你怎么,以为我只有动物本能啦?”阿巴尔丘克问道。他觉得自己简直憋不住要把鲁宾揍一顿。
他又霍地站起来,在屋里走起来。
当然,他吃够了玉米糊。多少天以来,他都在猜想着十月g,m节的伙食:会不会有肉丁炒白菜、通心粉汤、杂烩?
当然,很多事情要取决于侦缉人员。好一点儿的差事,比如管澡堂,切面包,是不容易弄到手的。他可以在实验室工作,穿白大褂子,干自在活儿,跟刑事犯们不发
阿巴尔丘克又回到莫尼泽的铺前,坐下来,听别人谈话。
鲁宾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他说:‘你可以做眼线。’他说的是告密者,比如说,向侦缉人员暗地汇报。”
莫尼泽一面继续补袜子,一面说:
“去他娘的吧,告密—是顶下贱的事。”
“是的,是的,”阿巴尔丘克说,“你看到他们把旅长喊过去,旅长那股高兴劲儿吗?”
“他们没喊你,你不痛快了吧?”鲁宾说。
阿巴尔丘克恼羞成怒,说:
“你看看自己的灵魂吧,别忙着说我。”
鲁宾像鸡那样半闭起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