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结婚了。”诺维科夫说。
“是啊,是啊,我们的‘卡秋莎’到哪儿,哪儿就可以举行婚礼。”马基德说。
马基德坚信他指挥的火箭炮具有决定性作用。一杯酒下肚之后,他流露出一副强者爱护弱者的神气,话里话外嘲讽,怀疑,自视颇高,这令诺维科夫十分反感。
诺维科夫近来常常在心里估量,叶尼娅会怎样看待前方这个人或那个人,他在前方的这个或那个战友如果和叶尼娅在一起,会说些什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诺维科夫觉得,如果马基德见了叶尼娅,一定会缠住不放,装腔作势,又吹牛,又说笑话。诺维科夫感到不安,感到有妒意,似乎马基德在拼命向叶尼娅卖弄聪明,似乎叶尼娅正在听他的俏皮话。他也想向她显示显示自己的聪明,他想说说,了解和认识同自己并肩战斗的人,事先能判断出他们在战斗环境中的所作所为,有多么重要。他想说说,对卡尔波夫就需要督促,对别洛夫就需要劝阻,至于马卡罗夫,不论进攻或防守,都是一样地迅速、灵活,应付裕如。
“我们的马基德可是好样儿的。”
“少校同志,您的肝怎么样?”
榴弹炮团团长洛帕津用手捂着自己的杯子,说:
“谢谢,我不喝酒。”
他把手移开,又说:
的儿子,甚至可以被看做他的孙子。
火箭炮旅旅长马基德是一个黑脸汉子,翘翘的上嘴唇上有一抹黑黑的小胡子,因为过早地谢顶,额头显得很高,他是一个能说会道、喜欢俏皮话的人。
诺维科夫把客人带进屋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请尝尝乌拉尔口味。”他指着碟子里的腌蘑菇和醋渍蘑菇说。本来做出很优美的姿势站在餐桌旁的炊事员,一下子红了脸,噢呀一声,便走开了,他觉得难为情。
维尔什科夫凑到诺维科夫耳朵上,指着桌上,小声说:
毫无意思的闲谈引起了争论。在不同兵种的指挥官之间常常会出现这样的争论。争论虽然很热烈,不过从实质上说,也是没有多大意思的。
“是啊,人需要的是指引和教导,
“象征性地斟一点点儿吧,咱们好碰杯。”
“洛帕津是学前儿童,喜欢吃糖。”马基德说。
他们祝贺共同作战取得胜利,一齐把杯干了。于是,像常有的场合一样,大家谈起和平时期彼此都相识的大学和中学里的同学。
大家又谈到前线的领导,谈到驻扎在秋季寒冷的草原上何等凄凉。
“怎么样,快结婚了吧?”洛帕津问道。
“来吧,把酒瓶打开。”
炮兵师师长莫罗佐夫用指甲比着玻璃杯上四分之一往上一点儿的地方,说:
“无论如何不能再多,我的肝不好。”
“您呢,中校同志?”
“我身体好着呢,斟满吧,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