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自由的哥萨克完啦,”达林斯基说,“
达林斯基见过的不仅仅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南翼活动的地图。诺维科夫从他嘴里了解到高加索战役的一些详情细节,了解到截听到的希特勒和保卢斯交谈的内容,了解到自己还不知道的弗列捷尔皮科将军的炮兵军群的运动详情。
“这已经是乌克兰了,窗外就可以看到。”诺维科夫说。
他指着地图说:
“不过我好像比别人离得近些。祖国就支持我这个军。”
后来,他推开地图,说:
“终于见面了。”诺维科夫说。
这是一次十分愉快的重逢。
两个聪明的脑袋又像过去一样,俯在地图上面了。
“我现在前进的速度,就跟当初逃跑时一样,”诺维科夫说,“不过在这一地段,超过了逃跑时的速度。”
“这是冬天,冬天,”达林斯基说,“到夏天又会怎样呢?”
呀。
难道那是他站在沙漠的雾中,站在巨大的月亮底下,望着溃逃的红军,望着一匹匹骆驼一伸一曲的脖子,思虑着俄罗斯土地那最后的边沿上所有亲爱的软弱可怜的人们?
三十
坦克军军部驻扎在村子边上。达林斯基的汽车来到军部的房子门前。天色已经黑下来。显然,军部来到村里才不久:有些红军士兵正在从汽车上往下卸箱子、褥垫,电话兵在架电话线。
一名站岗的士兵很不情愿地走进过道,唤了一声副官。一名副官很不情愿地走出门来,和所有的副官一样,不是看着来人的脸,而是看着肩章,说:
“好啦,咱们别再谈战略战术了。”
“您个人的事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达林斯基问道。
“大有进展!”
“怎么,结婚了吗?”
“我现在就天天在等着,她就要来啦。”
“我看没有问题。”
“我也这样看。”
让达林斯基看地图,诺维科夫觉得是一种愉快的享受。他思路敏捷,关注那些似乎只有诺维科夫能够察觉的细节,他提出的问题都是诺维科夫觉得应该考虑的……
诺维科夫放低声音,就像吐露隐秘私情似的说:
“对于进攻中坦克运动地带的侦察、各种目标指示手段的协同运用、基准点示图、相互配合的神圣性—这一切都是必须的。但是在坦克进攻地带,各兵种的战斗行动还是要听命于一个上帝,那就是坦克,我们的乖孩子T—34型坦克!”
“中校同志,军长刚刚从旅里回来,在休息呢。您等会儿再来吧。”
“您去报告军长,达林斯基中校来了。懂吗?”来人很傲慢地说。
副官叹了一口气,朝房里走去。过了一分钟,他走出来,高声说:
“中校同志,请进!”
达林斯基上了台阶,诺维科夫出来迎接他。他们高兴地笑着,互相打量了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