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别低估算盘,”雷格说,“落在技艺高超的人手上,这可是一种极其精密的运算装置。另外,它不需要电力,能够用手边的随便什么材料制作,而且不会在执行重要工作的半当中尖声乱响。”
“那么电子算盘根本就毫无意义了?”理查德说。
“一点不错。”雷格承认道。
“这台机器会做的事情没什么是你自己不能做的,而且你做的话时间只需要一半,还能省去许多麻烦,”理查德说,“但另一方面,它非常擅长当一个迟钝而愚笨的学生。”
雷格困惑地看着他。
,“无疑迟到得太久了。相信你很期待得到第一个机会,对如此境况加以补救。”
“哦,呃,对,”女孩的父亲吓得洒了一勺汤,“呃,那是……他和格卢克不是同一个人,对吧?”
小女孩又开始踢桌腿。她父亲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她侧过脑袋,比着嘴型问他问题。
“现在不行。”他尽可能压低嗓门说。
“那什么时候行?”
“我真是不明白它们怎么会供不应求,”雷格说,“我坐在这儿拿个面包卷随便乱扔就能砸中十几台。”
“我相信。但换个角度看问题,教任何人学任何东西的意义何在?”
这个问题在长桌上下激起一阵交头接耳,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和认可。
理查德继续道:“我想说的是,假如你真的想理解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试着解释给另一个人听。这会逼着你先在自己的脑海里把事情梳理清楚。你的学生越是迟钝和愚笨,你就越是必须把事情分解成更加简单的概念。这就是编程的精髓。你把一件复杂的事情梳理成一个个细小的步骤,连一台愚蠢的机器都能应付这些步骤,你在梳理过程中无疑会学到一些什么。老师学到的往往比学生多,这话没
“晚些时候。有可能。晚些时候,咱们等着看。”
她气呼呼地在椅子上拱起背。“你总是说晚些时候。”她对父亲比着嘴型说。
“可怜的孩子,”雷格喃喃道,“这张桌子旁的教授们,谁内心深处其实不是这样呢?啊哈,谢谢。”汤上桌了,他的注意力被汤引开,理查德也一样。
“所以请告诉我,”雷格说,在此之前两人都舀了两勺汤,得出相同的结论,也就是这东西实在谈不上特别美味,“我亲爱的小伙子,你做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和电脑有关,还和音乐有关。我记得你在这儿时念的是英语文学——不过,似乎只是在你闲暇时念念。”他在汤勺边缘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理查德。“等一等,”教授在理查德来得及开口前又说,“我好像有个模糊的印象,你在这儿时就有某种电脑?哪一年来着?1977年?”
“呃,1977年我们称之为电脑的其实只是一种电子算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