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起来,笑声尖利而粗糙。“你打断了我的z.sha仪式,还想轻易走掉?你这个窃贼,可真让我吃惊。”
“我要命的,老板,我只有这一条命。我只想全身而退。”
“你是个粗鲁的姑娘。我们z.sha是讲究礼仪的。你知道,我正在进行z.sha仪式。不过我今晚或许会带着你一起,一起下地狱……这样就更像古埃及人了。”他又喝了一口酒。“来吧。”他把酒瓶递给她,手不停颤抖。“喝吧。”
她摇摇头。
“酒里没有毒,”他一边说,一边把白兰地放回桌子上,“坐下。坐在地板上。咱们聊聊。”
老,个子很高,五官和凯斯在“二十世纪”里见过的女孩很像。他穿着一件厚厚的棕红色丝袍,和尚领,长袖口,赤着一只脚,另一只脚穿着黑色丝绒拖鞋,脚背上绣着一只金色的狐狸头。他示意她到房间里去。“慢点,亲爱的。”宽阔的房间里塞满了凯斯完全搞不懂的东西。他看见一个灰色的钢架子,上面都是索尼牌老式显示器,一张堆满羊皮的黄铜大床,枕头的质地和走廊里的地毯如出一辙。莫利的眼睛从一台巨大的德律风根牌娱乐系统转向一排放满古老音碟的架子,破旧的碟片装在透明的塑料壳里,再转向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各种电子器件。凯斯看到了赛博空间操控台和电极,但她的眼光并未在上面停留。
“按照常理,”老人说,“我应该杀了你。”凯斯感觉到莫利浑身紧张,随时准备动作。“不过今夜我要放纵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莫利。”
“莫利。我叫埃西普尔。”他坐进一张巨大而柔软,有着方形金属腿的皮椅里,枪口仍牢牢指住莫利。他把莫利的箭枪放到皮椅旁的一张黄铜桌上,碰翻了一个装着红色药片的小塑料瓶。那桌上堆满了药瓶,酒瓶,还有漏出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凯斯看到一支古老的玻璃制的皮下注射器,还有一只朴素的钢勺。
“莫利,你怎么哭呢?你的眼睛都被挡住了。我很好奇。”他的眼圈红红的,额头上冒着汗珠,脸色异常苍白。凯斯想,他病了,要么就是嗑药了。
“聊什么?”她坐下了。凯斯感觉到她指甲下面的
“我不怎么哭。”
“但是如果有人把你弄哭了,你怎么办呢?”
“我把眼泪吐出来,”她说,“泪管已经被导入我的口腔。”
“你这么年轻,就已经学会了这么重要的一课。”他把拿枪的手放在了膝盖上,从桌上几瓶不同的酒中间随手抓起一瓶。他喝了一口,是白兰地。一道酒线沿着他的嘴角流下。“就应该这样对待眼泪。”他又喝了一口,“我今晚很忙,莫利。我建造了这一切,而现在我很忙。忙着去死。”
“我可以沿着来路出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