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标着“新娘甚至被光棍们剥光了衣服”。她伸出手,抚过那块玻璃,人造的指甲敲在碎裂玻璃外的树脂保护层上。路上还有许多黑色的玻璃门,包着银色的金属边,显然是泰西尔-埃西普尔家族冷冻深眠室的入口。
在那两个黑人开着工作车经过之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凯斯想象着那两个黑人的生活,在脑海中描绘出他们缓缓滑过迷光别墅那些厅堂的情形,他们闪闪发亮的黑色光头一顿一顿,那个歌者仍在哼唱他疲惫的小调。他想象中的迷光别墅本应该介于凯西所描述的童话城堡与他残存的少年记忆中那些黑帮殿堂之间,可这一切都完全不同。
07:02:18。
还有一个半小时。
“凯斯,”她说,“帮我个忙。”她僵硬地坐在一叠闪亮的钢板上,所有的钢板都刷上了凹凸不平的透明塑料保护层。她玩弄着最上层钢板上面的一块塑料突起,拇指和食指上的刀片滑出来。“我的腿不行了,你知道吗?没想到要爬那么高,连内啡肽都快不管用了。可能——只是可能,好吗?——我这里有麻烦了。要是我死在这里,死在里维拉前面,”她伸直了腿,隔着现代黑豹的聚合碳外衣和来自巴黎的皮革按摩着腿上的肌肉,“我要你告诉他,告诉他,是我。明白吗?只要说‘是莫利’,他就懂了。好吗?”她扫视空荡荡的走廊和光秃秃的墙壁,地上也是未经装饰的月球混凝土,空气中有树脂的味道。“操,老兄,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听我说。”
她眼内的显示屏上闪出“凯斯”。
她抖了抖,站起来,点点头。“冬寂他告诉你什么了?他有没有告诉你玛丽-法兰西的事情?‘泰西尔’这部分来自于她,3简生物学上的母亲。我想,也是埃西普尔那个死去的傀儡的母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那个隔间里告诉了我这些事情……很多的事情……他还告诉我,为什么他要以芬兰人或者其他人的形象出现。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面具,更多是真人的整体个性,让他调整自己,放缓速度,才能与我们交流。他管这叫作‘模板’,人性的模板。”她拔出箭枪,一瘸一拐地沿着走廊而去。
被树脂包裹的钢板突然不见了,前方乍一看像是从岩石中炸出来的一条隧道。莫利仔细观察隧道的边缘。他发现其实只是在钢板上盖了一层东西,外形和质地都像是冰冷的岩石。她跪下来,摸了摸这隧道地上的黑沙。手感冰凉干燥,神似真正的沙子,可是手指穿过后却同水一样合拢,不留丝毫痕迹。隧道在十几米开外拐了个弯,刺眼的黄色灯光在人造岩壁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凯斯突然意识到这里的重力已经接近地球的正常重力,也就是说,她爬上来之后,又要爬下去。他已经彻底迷路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