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而已,孩子,”思想盒说,“我这边根本没有时间差。我看看咱这怎么样……”
狂病毒程序已经变成了和泰埃冰墙一模一样的绿色。程序的颜色在凯斯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变得不透明,但他仍能清楚地看见头上那闪着黑光的鲨鱼形状。裂纹和幻觉都消失了,那条鲨鱼变得很真实,像马克斯-加维号一样,是一艘没有翅膀的古老的喷气飞机,光滑的外壳上贴满了黑色金属的皮。
“到了。”平线说。
“对。”凯斯说完,切换过去。
“——就那样。对不起,”3简一边给莫利包扎头部,一边说,“仪器说你没有脑震荡,眼睛也没有受到永久性伤害。你来之前不太了解他吧?”
“我们只想要接入你们的电脑监管系统。”
那人喉咙动了一下。“这是演习吗?这是忠诚度测试,一定是忠诚度测试。”他在桔红色工作服的裤腿上擦着手。
“不,先生,这次是来真的。”马尔科姆站起身,雷明顿猎枪指向那人的脸。“走。”
他们跟着那人走进那扇门,里面的走廊在凯斯眼中无比熟悉:打磨过的混凝土墙壁,地上随意铺就,层层叠叠的小地毯。“地毯挺漂亮。”马尔科姆用枪捅着那人的后背说。“跟教堂一个味道。”
他们走到另一台显示器面前,这是一台古老的索尼显示器,下面装着一台电脑终端,带有键盘和复杂的接口面板。他们停下脚步,屏幕亮了起来,芬兰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身后似乎是“都市全息”的前厅。“好了,”他说,“马尔科姆带这人沿走廊过去,到那扇敞开的柜门前,把他放到柜子里,我会把柜子锁上。凯斯,你要接入左上方面板的第五个插孔。终端下面的柜子里有转换插头,你要找到小野-仙台二十头转日立四十头的转换头。”马尔科姆推着俘虏前行,凯斯跪在地上,从一堆插头里找出他需要的那一个,将操控台插进去,然后却犹豫了。
“完全不认识。”莫利有气无力地说。她躺的地方似乎是一张很高的床,也可能是一张加了垫子的桌子。凯斯完全感觉不到她的伤腿,最初那一针带来的联觉效应似乎已经消退了。她手上的黑球不见了,但仍然被看不见的柔软绳索捆绑着。
“他想要杀了你。”
“你一定要用这个形象吗?”他问屏幕上的那张脸。芬兰人的影像渐渐地被罗尼・邹所取代,背后的墙上贴满翻边翘角的日本招贴画。
“你想要谁都行,宝贝儿,”邹慢吞吞地说,“邹也成的……”
“别了,”凯斯说,“还是上芬兰人吧。”邹的影像消失了,他将日立转换头推进插孔,戴上头带电极。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平线问了一句,然后笑起来。
“跟你说过别这么笑。”凯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