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他记起那投影模拟的天空之下,那些喷洒在铁栏杆上的血肉。他记起德斯德雷塔大街。
那声音不断鸣唱,将他送回黑暗之中。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黑暗,有他的心跳,他的血流,在他自己的眼帘之后,是他每夜沉睡的地方。
他再次醒来,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眼前是爱洛尔灿烂的微笑,雪白的牙齿配上金色
在舞步当中,他轻轻地,轻轻地碰了一下切换开关,将将扳动——
——如今
他的语声如一只不知名的鸟
的鸣叫
3简的应和如歌,只有三个
“仇恨能帮助你成功,”那声音说,“在这大脑中有如此多的小触点,而你需要将它们全部撼动。你必须有仇恨。硬件锁就在那些塔楼底下,就是你们进来时平线指给你看的那些塔楼。他不会阻拦你。”
“神经漫游者。”凯斯说。
“他的名字我无法知悉。但现今他已然放弃。你要担心的是泰埃的寒冰,不是外面的冰墙,而是内在的病毒系统。狂病毒对这个系统里的某些东西毫无抵抗能力。”
“仇恨,”凯斯说,“我该恨谁?你来告诉我。”
“你爱谁?”芬兰人的声音问。
音符,纯净高昂
那是它真正的名字
在霓虹丛林之中,雨一丝丝落在滚烫的路面上。有煎炸食物的香气。在港口旁边的一间棺材屋里,在那挥汗如雨的夜里,有一双女孩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这一切又再次退去,面前的城市景象也随之退却。那是千叶城,是泰西尔-埃西普尔股份公司的数据之城,是微型芯片上刻下的交错的道路,是那张叠起来打着结的围巾上,那沾满汗水的图画……
他在一个音乐般的声音中醒来,那白金终端里的铜管悠扬地,源源不断地歌唱,有匿名的瑞士银行账户,有从巴哈马太空银行付给锡安的报酬,有护照和通行证号码,还有在图灵系统的记忆深处进行的大型改动。
他催着病毒程序转了一个弯,向那些塔楼俯冲而去。
不停变换的光面组成闪亮的水蛭形状,从阳光下的华丽塔楼中冒出。数百只水蛭盘旋着升起,如同清晨街道上被风吹乱的纸张。“系统错误。”那个声音说。
对自己的仇恨推着他一头扎进去。狂病毒与第一批防御程序相遇,劈出纷飞的光芒,他感觉到那黑鲨的存在感蓦然消减,信息层开始松动。
大脑中庞大的化学体系蓦然打通,仇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驾着狂病毒的刺尖插进第一栋塔楼基座前的那一刻,他达到了一个自己从未了解,也从不能想象的高度。他超越了自我,超越了个性,超越了意识,带着狂病毒前进,以一种古老的舞步闪避所有的进攻,那是海迪欧的舞步,是意识与身体的完美融合,在那一刻,来自他清楚而专注的求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