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我几乎变得和生病的隐士一样怒不可遏。大约中午的时候,我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合适的日用品商店。然后等到大约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带着所有必需的设备和两名强壮老练的技工回到了我租住的公寓前。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然而黑暗的恐怖已然先我一步。公寓已经陷入了大骚乱,在人们畏怯地喋喋不休中,我听见有人压低声音不停地祷告。空气里飘荡着恶魔般的气味,当房客们发现这臭味是从医生那紧闭着的门下方散发出来时,他们开始捻着手里的念珠埋头祈祷。我雇佣的那个流浪汉似乎在他第二趟将冰送过来后就尖叫着发疯一般地跑了出去;这也许仅仅是他过于好奇的结果。当然,他并没有锁上自己身后的门;但现在这门却似乎已经被人从里面拴死了。除了一种缓慢、无法形容的模糊水滴声外,门里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传来。
尽管我灵魂深处仍被恐惧噬咬着,但在简短地与房东太太以及两名技工商量过后,我建议撞开大门;不过房东太太在门外通过细线用某种方法扭开了门后的钥匙。在走进那扇门前,我们打开了那一层楼其他所有房间的门,并把所有的窗户都推到了顶端。然后,我们用手帕捂着鼻子,颤抖着进入了南面那间被午后温暖的太阳所照亮的被诅咒的房间。
一条暗色、带有黏液的痕迹从打开着的浴室门后延伸出来,一直延伸到大厅的门前,然后又折返回了桌子那边,最后在那里汇聚下一小摊可怖的黏液。一只可怕的手曾用铅笔盲目地在一张被严重弄污的纸张上潦草地写过什么东西,正是这些潦草笔记匆忙地叙述了最后的遗言。然后,那条痕迹延伸到了长椅上,最后以一种难以言述的方式结束了。
至于长椅上的东西,或者说长椅上曾有过什么东西,我实在不敢再提。房东太太和两名技工疯了一般狂奔出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冲向最近的警察局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他们那语无伦次的故事;而我则根据那张黏糊、脏污的纸上所写的内容猜测出了事情经过。接着,我划燃了一根火柴将它烧成了灰烬。在午后金黄的阳光中,伴着下方十四号大街上汽车与卡车传来的喧闹声,那些令人作呕的文字所记载的内容几乎让人无从相信,然而我承认,在当时我的确相信了那上面的一切。至于现在,我自己是否仍会相信它们,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那是一些最好不要再去妄加揣测的东西,我只能说,我痛恨再闻到氨气的气味,而一遇到明显的寒冷气流就几乎会昏厥过去。
那恶臭的潦草笔记上写着:“到此为止了,没有冰块了——那个人看了一眼,然后跑掉了。每分钟都在变得更暖和,血肉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