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德在谢普利图书馆里检查过他所留下的一系列账本与票据之前,从未有人察觉到一个邪恶而又不祥的反差(或者,可能有一个痛苦忧伤的年轻人察觉到了)——直到1766年前柯温从几内亚进口了大量的黑奴,但是他却向格雷德大桥上的奴隶贩子,或是纳拉干西特村里的种植园主,真正出售的奴隶数目却少得让人不安。很显然,一旦意识到有必要让其他人不再起疑的时候,这个让人憎恨的角色就变得不可思议地狡诈与灵活起来。
但是,当然这些迟来的补救工作必然收效甚微。人们依旧怀疑柯温,同时也刻意地避开他;事实上,仅凭一个事实——他在一大把年纪时却依旧保持着年轻人的活力与容貌——就让其他人有充分的理由躲开他;而他也明白,到了最后,他的财富也可能得到同样的遭遇。但是,他显然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继续维持那些复杂精细的实验与研究——不论那到底是什么;另一方面,由于境况的改变可能会让他完全失去在商业贸易上积累起来的优势,因此在那个时候,即便他可以重新进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行业可能也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利润。所以,他需要修复自己与普罗维登斯居民之间的关系,让镇上的人们不会再因为他的出现而突然安静下来,或是寻找借口和差事前往别处;也希望让他们不再会因为自己而感到约束与不安。他所招募到的职员已只剩下了一些身无分文也没人愿意雇佣的无能渣滓,这让柯温深感烦恼;此外,他只能依靠一些精明的手段——例如一份抵押贷款、一张期票,或者一点儿与他们的切身福利息息相关的消息——才能继续控制住自己手下的船长与大副。许多日记作者们满怀畏惧地在记录中提到,柯温在挖掘其他人的家族秘密用于行使不当之事时,曾多次展现出一种近乎巫师般的能力。他在生命的最后五年里曾绘声绘色、信手拈来地讲述了很多事情,而其中的一部分更是仿佛只能通过直接与那些作古已久的死者进行交流才有可能发掘出来的历史。
这时,那个狡诈的学者突然想到了一个最后的权宜之计,他打算孤注一掷,重新在这一地区站稳脚跟。在此之前,他完完全全过着隐士般的生活,但是他现在打算建立一段对自己有利的婚姻关系;如果他能迎娶到一位有着尊贵地位、不容置疑的女士,那么任何试图排斥、驱逐自己家庭的行为全都不可能实现了。或许还有某些更深层的原因让他希望完成一次联姻;这些原因远远超出了人们熟知的领域,人们只能通过一些在他死去一个半世纪之后才被发现的文献去揣测这些原因;但即便如此,依旧没人能得出任何确定的结论。自然,他意识到如果自己按照寻常手段向女方求婚很可能会让对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