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少荒凉。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湛蓝的海水与普拉姆岛的沙滩,当我们突然转下从罗伊和伊普斯威奇的主干道沿着的狭长小路继续前行时,还沿着靠近海滨沙滩的公路开了一段。一路上放眼望去,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没有房屋,而且根据路上的交通情况推断,这附近几乎无人问津。那饱经风霜的矮小电线杆上仅仅架着两条线路。偶尔,我们会穿过横跨潮沟的粗糙木桥,桥下潮水冲刷而出的沟壑蜿蜒地切入内陆深处,进一步造成了该地区的隔离与孤立。
偶尔,我会留意到一些已经干枯死去的树桩与矗立在流沙上摇摇欲坠的基墙,他们会令我回忆起过去在某本历史书籍上读到的古老故事,回忆起这里曾是一片肥沃而且移民密集的乡野。据书上记载,当地的一切于1846年因印斯茅斯的瘟疫爆发而变得面目全非,那些头脑简单的当地人则认为这一切都与一股邪恶的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事实上,这是由于当地人肆意砍伐近海树木,破坏森林造成的,这一举动毁坏了土壤最佳的天然保护,造成了水土流失,也为潜藏在风中的砂石打开了大门。
不久后,普拉姆岛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而留下了我们左侧辽阔空旷的大西洋。我们狭长的道路开始陡然攀升,而当我看到前方车辙交错的道路沿着高高耸立的荒凉山峰直至天际时,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我所在的大巴会一直向上攀爬,完全背离这里正常的世界,并且最终与神秘的天空以及其中未知的奥秘融为一体。海水的气味中似乎夹带着不祥的味道,而那驾驶者佝偻僵硬的背影和他狭窄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愈发的可憎。当我看着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后脑勺也和他的面部一样,除了一些小块的黄色毛发分散在粗糙的灰色头皮上外,几乎没有什么毛发。
然后,我们抵达了山顶,也看到了其后伸展而开的河谷,陡峭而绵长的山壁一直延伸到金斯波特角,陡然转向了安海角,而马努赛特河则在其北方的不远处缓缓注入海洋。目光穿过前方朦胧的迷雾,我能够看到远方地平线处隐约可见的海角轮廓,并依稀辨别出上面那座有很多古怪传说的古宅。但此时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却被近在眼前的图景俘获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置身于被诸多谣言所笼罩的印斯茅斯镇了。
那是一个占地广阔、建筑密集的小镇,但却因看不见一点活物而显得死气沉沉,全无一点生气。似老树根般盘结繁复的烟囱林中也仅仅有几缕单薄的青烟升腾,三座没有刷漆的塔尖在大海方向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其中一座已经明显坍塌损毁,其他两座同这座一样,塔顶上的钟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黑洞洞的深渊。大片紧凑的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