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可埃尔伍德也想不出究竟可能发生了什么。吉尔曼去了哪儿,他是如何回到房间又没在走廊上留下脚印的,以及那些像家具腿儿一样的泥脚印为什么会和他的脚印混在一起、出现在阁楼房间里,这些都完全超乎想象。此外,吉尔曼的脖子上还有触目的乌青色印迹,仿佛他曾试图掐死自己似的。他抬手摸向那些印迹,却发现它们和自己的手掌大小根本不匹配。正当他们说话之际,德斯罗彻斯顺道找上门来,说他在凌晨曾听见头顶传来可怕的咯噔咯噔声。不,昨晚午夜之后,没人上过楼梯——尽管午夜之前他还听见阁楼里有微弱的脚步声,是那种小心翼翼下楼的足音,他很不喜欢。他还补充道,一年中的这个时节对阿卡姆来说是非常糟的。年轻的绅士最好佩戴好乔·马苏勒维齐给他的十字架。就连白天也不安全,因为黎明之后,宅子里曾响起过古怪的动静——特别是一阵尖细的、孩子哭号般的声音,但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这天早上,吉尔曼机械般地上了课,完全没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种骇人的忧虑与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感觉笼罩了他,而他仿佛是在等待某种灭顶之灾的降临。中午时分,他在大学食堂吃午餐,等待饭后甜点的时候,他拿起了邻座的一份报纸。他再也没能吃成那甜点:因为报纸头版上的一篇文章吓得他四肢瘫软、两眼发直,仅能掏钱付账、跌跌撞撞地返回埃尔伍德的房间。
头一天夜里,奥恩巷发生了一起奇怪的绑架案,一个名叫阿纳斯塔西亚·沃勒吉科的洗衣工——她脑子似乎有些问题——两岁大的孩子彻底消失了。这位母亲说,她已经害怕这种事情有一段时日了,可她之所以这么恐惧的原因太过怪诞,没有人会当真。她说,三月初以来,自己就时不时地在那一带看见布朗·詹金,从它的怪相和窃笑中她可以看出,小小的拉迪斯拉斯一定是被盯上了,要成为魔女之夜的可怖宴会的祭品。她曾经恳求邻居玛丽·曹奈克与他们同睡一间房,好保护孩子,可玛丽不敢。她没法报警,因为他们从不相信这种事。自打她记事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小孩被掳走。她的朋友皮特·斯托瓦基也不愿伸出援手,因为他本就巴不得这小孩消失。
可真正让吉尔曼吓出一身冷汗的,是两名在外饮酒作乐的人的证言,他们刚好在午夜之后路过奥恩巷的巷口。他们承认自己当时醉着,可都发誓说自己瞧见了三个穿得怪模怪样的人鬼鬼祟祟地潜入黑暗的巷子。他们说,那三人分别是一个穿着硕大袍子的黑人,一个衣衫褴褛的矮小老妇,以及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白人。老妇在拉拽那个年轻人,而一只驯顺的老鼠正在黑人脚边的棕色泥地里摩蹭、打转。
吉尔曼茫然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