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们已经结婚有三年多了。当时,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爱德华,听说他外出“办公”去了。照理说亚西纳应该与他一同出行,但一些机警的传闻说,屋子二楼那个挂着两层窗帘的房间里躲着一个人。也有人看见几个仆人在采购东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车桑库克镇上的治安官发电报告诉我,有个衣衫褴褛的疯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树林,胡言乱语,尖叫着需要我去保护他。那是爱德华——他只能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以及我的名字和地址。
车桑库克镇地处缅因州最荒凉、最隐秘、最杳无人迹的森林带附近,你需要开车狂躁地颠簸上整整一天时间,穿过一系列奇妙而森然的风景,才能抵达那儿。我在镇农场的一个小单间里见到了爱德华。他的状态正在疯狂与冷漠间摇摆不定。他立刻认出了我,并且开始朝我滔滔不绝地喊出一连串毫无意义而且有点儿前后矛盾的词语。
“丹——老天在上!满是修格斯的大坑!走下六千级台阶……所有令人憎恨的事物中最令人憎恨的东西……我永远也不该让她领着我,现在我发现我在这个地方……耶!莎布·尼古拉丝!……那个出现在圣坛上的形状,还有五百个在嚎叫……那个带着帽兜的东西呜呜地说‘康莫格!康莫格!’——那是伊佛雷姆在巫师聚会上的秘名……我在那儿,她答应我不会带我去那儿的……一分钟前我还被锁在书房里,然后我就到了那里,而她带着我的身体走了——在那个完全亵渎神明的地方,那个不洁的深坑,那个黑暗国度发源的地方,看守者守护着大门……我看见一只修格斯——它改变了形状……我没法承受……我不会承受……要是她再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就要杀了她……我会杀了那东西……她,他,它……我要杀了它!我要亲手杀了它!”
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安抚他,他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第二天,我在村子里为他找了件体面的衣服,然后带着他踏上返回阿卡姆的旅途。当歇斯底里带来的狂躁完全消退之后,他渐渐安静了;不过,当汽车经过奥古斯特的时候,他开始低声嘀咕了起来——似乎城市的风景让他联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显然,他不想回家。考虑到他似乎对自己妻子抱有某种荒诞的谬见——而且这种谬见无疑是经由他在催眠状态下切实经历的某些磨难而产生的——因此我觉得他还是不要回家的好。所以,我决定让他跟我住上一段时间,不管亚西纳会不会因此感到不满。此外,我还会协助他离婚,因为基于某些心理因素的考虑,对他而言,继续这桩婚姻简直就是z.sha行为。当汽车再度驶进开阔的田野后,爱德华停止了嘟哝。我继续驾车前进,任由他在我身边的座位上点头打盹。
日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