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涉足于怪奇文学——前者在《恐惧的幽灵》中展现了令人钦佩的高超技巧,其合集《三十篇奇谈》(ThirtyStrangeStories)中的故事也充斥着幻奇的暗示(78);道尔更偶尔在作品中营造恐怖气氛,如《“极星号”的船长》便是一篇发生在极地的鬼故事,而《249号》中对木乃伊复活主题的运用也的确巧妙。休·沃波尔,哥特文学之父霍雷斯·沃波尔的后代,在处理怪奇诡异元素中时有神来之笔。他的短篇故事《朗特夫人》着实令人毛骨悚然。约翰·梅特卡夫在合集《冒烟的腿》(TheSmokingLeg)中也时不时地展现了充足的感染力,其中名为《不毛之地》的故事中循序渐进的恐怖展开便十分出色。E.M.福斯特的奇幻短篇小说充满了毫无边际的想象,并且趋向于温和善良,与J.M.巴利爵士的作品十分类似,多数收录于选集《星辰汇编》(TheCelestialOmnibus)中。其中唯一拥有真正“宇宙恐怖”的故事则巧妙地暗示着潘神与伴其而来的恐怖气息。H.D.埃弗里特女士虽然对传统哥特的恐怖形式深信不疑,她的短篇选集中的作品偶尔也能企及精神恐惧的高度。L.P.哈特利尤其以精练的恐怖短篇《地狱的来客》闻名,而相对于创造性地运用恐惧,梅·辛克莱的《诡异怪谈》(UncannyStories)系列故事中的传统神秘学元素更为突出,作者也更多着重于人类感情与心理的深究而非描绘虚幻世界中令人惊惧的现象,因此无法位及大师之列。由此可见,神秘主义者在对恐怖与幻奇的描写上很可能不及唯物主义者,因为对他们来说,不可捉摸的幽冥之境实在过于平常,因此少有唯物主义者们在面对虚冥对自然法则彻底颠覆时的惊叹与不可理解。
虽然体裁质量参差不齐,但大多数时仍以惊人之力暗示着日常生活背后不断涌动的不可见世界与潜伏之物的,则是威廉姆·霍普·霍奇森的作品,现今却不知为何并未受到应有的重视(79)。即使其作品时常以多愁善感的传统眼光来诠释宇宙万物与人类和宇宙以及自身之间的关系,霍奇森先生在对虚幻的处理上仍可能仅次于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善于使用平淡的暗示与微小细节勾画出咄咄逼人的无名之力,或排山倒海的巨大之物不可见的入侵。如此高超技艺鲜有人可以企及,而他在特定地点或建筑营造恐怖怪奇气氛的能力也的确实属罕见。
在《“格伦·克莱格”号的小艇》(TheBoatsofthe“GlenCarrig”,1907)中,霍奇森先生为我们展示了一群海难幸存者遭遇的邪恶奇观与一片尚且无人踏足的诅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