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那些讲述古波斯传说的绘画书中,我们却看见伊斯玛依尔王登基一样。或者,像是我们在胡斯莱夫与席琳的故事中,发现画中画的却是时代远在其后的统治者帖木儿。”
屋子里有什么声音吗?布登勃洛克一家
“这就好像威尼斯的绘画是用来恐吓我们的。”过了一会儿我姨父说,“他们不仅用委托绘画的人的金钱和权势来恐吓我们,还试图要我们相信,单单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件非常特别、非常神秘的事情。他们试图用其不同的面孔、眼睛、姿态,以及有皱褶阴影的衣服,来显示自己是一个神秘创造物的典范,借此恐吓我们。”
他讲述道,有一次他拜访一位狂热收藏家位于科莫湖畔的奢豪别墅,结果却在精致华丽的肖像展览厅里迷了路:房子主人搜集了所有法兰克历史上著名人物的肖像,从君王到主教,从军人到诗人。他说:“我好客的主人先是骄傲地带我参观他的展览厅,接着在我的请求下,让我自由欣赏。在那里,我看到这些显然地位崇高的异教徒们大多数都跟真人似的,还有几个直视着我的眼睛,他们单单靠着请人绘制出自己的肖像,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个性,正是这些个性充斥了这个世界。他们的肖像似乎染上了某种魔力,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如此地与众不同,以至于身处这些画像之中时,有那么一阵子,我觉得自己并不完美、并不强壮。好像只有当我也被用这种方式画下来的时候,我才能更好地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
他忽然明白——或许也渴望着——赫拉特前辈大师们那完美不变的伊斯兰绘画艺术,将随着对肖像画的热衷而走到尽头。对此他说他感到惶恐不安。“然而,似乎我也想要感觉自己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他说。就这样,像魔鬼诱使我们走向罪孽时那样,他发现已深深地被自己所恐惧的念头吸引住了。“我该怎么形容呢?这就像是一种欲望之罪,像是在真主面前自我膨胀,自以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把自己放在了世界的中央。”
稍后,他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些被法兰克艺术家如同儿戏般骄傲把玩的技巧,不仅可以为崇高的苏丹陛下增加魔力,更可以成为服务于宗教的一股力量,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受其左右。
我姨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兴起了制作一本手抄绘本的念头,书中将收入苏丹陛下及其所有代表人物的画像。从威尼斯回到伊斯坦布尔后,我姨父向苏丹陛下提出,应该以法兰克的风格为苏丹陛下绘制一幅肖像,并说这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然而崇高的苏丹陛下一开始是表示反对的。
“故事才是关键,”智慧而荣耀的苏丹陛下说,“一幅美丽的插画优雅地补足了故事内容。当我努力想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