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抱到腿上。我很想写信回复我亲爱的谢库瑞:“一切依你,我的爱!”可是,在一个不识字的理发师店里,哪里找得到笔和墨?因此,我严肃地朝男孩耳中悄声说出我的答复:“没问题。”接着我轻声问他,他的外公好不好。
“他在睡觉。”
此时,我察觉谢夫盖、理发师,甚至你们都怀疑我与我姨父的死有关(谢夫盖,当然,在疑心别的事情)。真是遗憾!我不顾他的抗拒,强行亲了亲他,他不悦地一溜烟离开了。在接下来的婚礼中,换上正式服装的他,始终站在远处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由于谢库瑞并非从她父亲的房子嫁入我家,而是我以入赘女婿的身份搬进岳父家中,迎娶的游行只算得上合宜而已。我自然无法像其他人迎亲时那样,请我富有的朋友和亲戚们盛装打扮,骑马来到谢库瑞家门口等待。不过,我还是邀请了两位回伊斯坦布尔这六天来巧遇的儿时好友(其中一个和我一样是z.府*员,另一个则开了一家澡堂),以及我亲爱的理发师,他一边替我刮脸修发,一边含着泪祝我幸福。我自己则跨上第一天回来时骑乘的白马,来到谢库瑞家,敲敲她的庭院大门,仿佛准备好带她到另外的房子展开新的生活。
我赏给开门的哈莉叶一笔慷慨的小费。谢库瑞穿着一件艳红的礼服,戴着从头顶垂至脚跟的粉红新娘流苏,在各种叫喊、啜泣、叹息(一个女人在骂小孩)、哭号,以及“愿真主保佑她”的叫嚷声中,走出屋外,优雅地骑上我们牵来的第二匹白马。好心的理发师在最后一分钟替我找来的击鼓手和唢呐手,开始吹奏一首缓慢的婚礼乐曲,我们寒酸、哀愁、但又骄傲的娶亲队伍于是出发上路了。
当我们的马漫步上街后,我才明白谢库瑞以她惯有的精明安排这个场面,是为了确保婚礼能顺利进行。借助于娶亲的队伍,我们的婚礼得以向所有的街坊邻居们宣布,即使婚礼就此结束,也就算是获得了大家的认同,使得任何可能反对我们婚礼的意见变得软弱无力了。虽然如此,公开宣布我们成婚的消息,仿佛公然挑战我们的敌人,挑战谢库瑞的前夫一家人,这也可能会使事情一开始就陷入危险。如果由我决定,我会选择秘密举行仪式,不通知任何人,也不会有婚礼庆祝。我宁可先成为她的丈夫,之后再来保卫我们的婚姻。
我跨骑着我这匹情绪化、来自于神话故事的白马,走在娶亲队伍的前面。当我们行经巷道时,我不时紧张地留意哈桑和他手下的身影,惟恐他们会从巷子里或阴暗的庭院门边冲出来袭击我们。我注意到成年男子、邻居长辈,以及陌生人们,看着我们这支奇怪的娶亲队伍,虽然不完全了解怎么一回事,却没有做出任何不礼貌的举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