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力及绘画热情的争战,并打算进步说明,这位细密画家其实是在描绘自己的耐心,这时奥斯曼大师却说:
“这里也没有。”同时他合上了沉重的书卷。
我们在一本画集的书页中看见了一幅风景画,卷曲的云朵缭绕着叠翠山峦,绵延不绝。我想这幅画,是画家看着这个世界却把它描绘成了另一个世界。奥斯曼大师讲述道,这幅中国绘画可能是从布哈拉传到了赫拉特,从赫拉特传到了大布里士,最后再从大布里士流入到了苏丹陛下的宫殿,一路上夹在一本一本的书中,一会儿装订成册,一会儿又拆散,最后终于和别的图画一起重新装订成册,结束了从中国到伊斯坦布尔的旅程。
我们看见了各种战争与死亡的图画,一幅比一幅更为骇人而精致:鲁斯坦与君王马赞德兰在一起、鲁斯坦攻打艾夫拉西亚布的军队,以及鲁斯坦身着盔甲伪装成一位神秘的陌生战士……另一本画集中,我们看见了断肢残骸、染血的匕首、眼里泛着死亡幽光的哀伤士兵、军们切洋葱似地相砍杀,从图中们辨认不出是哪些传奇军队。奥斯曼大师——天晓得是第几千次了——观看着胡斯莱夫偷窥席琳在月光笼罩的湖里沐浴、分离多年之后再次相时激动昏厥的爱侣莱依拉与梅吉农,以及一幅活泼的图画,画中描述在众多花鸟树木的簇下,撒曼和阿布莎私奔逃到世界尽头,定居在一座幸福小岛。诚如一位真正的伟大画师,他忍不住叫我注意图画角落的奇之处,甚至包括拙劣的作品。这些奇特之处或许是画家的才艺疏浅使然,或许是为了调和颜色而成:胡斯莱夫与席琳聆听着贴身婢女讲述动听的故事,但是,看那里,怎样一个悲伤怀恨的画家,会多余地让一只不吉利的猫头鹰蹲踞在了树枝上?一群埃及女人剥着可口橘子,却因为贪看俊美的乔瑟夫而割伤手指;然而是谁,在她们之中混入了一个身穿女人装束的漂亮男孩?那位描绘伊斯芬迪雅被箭刺瞎的细画家,是否料到日后自己也会失明?
我们看见了天使陪伴着我们崇高的先知升天;象征土星的黑肤、六臂、银白长须的老人;在母亲和保姆的看护下,婴儿鲁斯坦安详地熟睡在珍珠母贝镶嵌的摇篮中。我们看到了大流士如何痛苦地死在亚历山大的怀中;贝赫拉姆·古怎么带着他的俄罗斯公主退入红色寝房;西亚乌什如何骑上一匹鼻孔别无特征的黑马,冲出大火;以及被自己儿子所杀的胡斯夫,死后哀戚的送葬队伍。奥斯曼大师飞快地翻阅着一本又一本手抄本,其间他有时会认出某位艺术家,并叫我看,有时则从隐匿的角落,或从卑微地暗藏在一间房舍偏僻的花丛间,或从躲藏着精灵的黑井中找出插画家的签名。靠着比较不同的签名和书末题记,他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