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父尚未完成的手抄本里,有一张最后的图画。”他说,“杀死他的凶偷走了那幅画。”
“它不同于其他图画。”我接口:“你的姨父,愿他安息,要求我在纸的
咙。
“我们往你家走。”他说,“我想搜查你的屋子,这样我才能放心。”
“他已经搜过了。”个人的体验
我非但没有对他动怒,甚至忍不住想戏弄他。黑会去相信关于我的无耻传言,不刚好证明他也在嫉妒我吗?他握住匕首的样子没什么自信。
我家与我们离开咖啡馆后走的道路是相反方向。因此,为了避免碰上人群,我们在街区里左拐右弯地走过大小街道,穿越空旷的花园,花园里潮湿而孤寂的树木飘散郁沉的芳香。我们沿着一道宽宽的弧线,绕远路走向我家。从咖啡馆那里传来的嘈杂声一直就没过。我们听到艾尔祖鲁姆教徒们在街上到处乱跑,禁卫步兵们、街区的守夜人和年轻人在后面追着。走完一半的路途时,黑忽然说:
“接连两天,我和奥斯曼大师呆在宝库里传奇大师们的经典画作。”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我几乎尖叫地说:“一位画家到了某个年纪之后,就算他与毕萨德在同一张工作桌上绘画,他所看见的也只能取悦他的眼睛、满足并感动他的灵魂,却没有办法增长他的才华。因为一个人是用手绘画,而不是用眼睛。到了我这个年纪,更别说奥斯曼大师的年纪了,一个人的手很难再学习新的东西了。”
确信美丽的妻子正在等我回家,我便扯开喉咙大声说话,警告她我并不是独自一人,让她能够躲起来,别被黑看——不是说我就怕了这个挥舞匕首的可悲笨蛋。
我们走过庭院大门的时候,我还依稀看到屋子里有灯影在摇曳,不过感谢真主,现在剩下了一片黑暗。这个耍刀的禽兽竟敢强行闯入我的神圣家园,粗,bao地侵犯我的隐私。在这间屋子里,我日复一日,花费所有时间寻求并绘画安拉的记忆,直到眼睛酸疼——那时我会和我美貌无双的妻子做爱——因此,我发誓一定要报复他。
放下油灯,他逐一检查我的纸张、一幅就快要画完的画—被判罪的囚犯乞求苏丹解开他们的债务锁链,并接受陛下的慈善赏赐——我的颜料、我的工作桌、我的刀子、我的削笔器、我的毛笔、我写字桌旁的各种物品、我的磨光石、我的画刀,以及我的笔与纸匣之间的空隙。他翻遍了我的橱柜、箱笼、坐垫底下、我的一把剪纸刀、一个柔软的红枕头和一块地毯下面。接着他从头来过,把灯拿得更靠近每一样物品,再次检查同样的地方。初次拔出匕首时,他曾说过不会搜索整栋房子,只会检查我的画室。难道,我就不能把我想藏的东西藏在我妻子此刻正从那里偷窥我们的房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