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盔甲和成套战士装备时,蝴蝶幼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妒忌的表情。于是我再次向他们重复家早已熟知的事实。是第一位跟随军队参与战役的穆斯林插画家,也是能将仔细观察到的战场实景描绘于各胜利《编年史》中的第一位细密画家:大炮发射、敌军城堡的塔、异教徒士兵的制服颜色,遍地横陈的尸体、沿着河岸堆积如山的头颅,以及精装骑兵队的井秩序与冲锋阵。
蝴蝶要我穿上盔甲给他看。我立刻大方地脱下衫、黑兔毛滚边衬衣、长裤与内衣。借由火炉的光线,他们凝神看着我,这让我很高兴。我套上干净的长内衣,穿上冬天穿在盔甲里的红细棉布厚衬衣、毛线袜、黄色皮长靴,最后在靴子外套上绑腿;我把护胸甲从箱子里拿出来,欣喜地穿上,然后转身背向蝴蝶,用命令僮仆的气指示他绑紧盔甲的系带,并为我装上护肩;我继续套上护臂、手套、骆驼毛编的剑带,最后再戴上为庆典仪式准备的黄金镶饰头盔。穿戴完后,我骄傲宣布,从今以后战争场景再也不是过去的画法了。“再也不能允许像从前那样,描绘互相对峙的骑兵队,将双方画得整齐一致,就好像拿同一块图样,先描出我方的军队,然后翻到另一边去描出敌军的兵马。”我说,“从今天起,伟大的奥斯曼画坊中创作的战争场景,将会如同我亲眼目睹并亲笔描绘的模样:军队、马匹、武装士兵和浴血尸首的混乱场面!”
蝴蝶又妒又羡地说:“画家不是画自己看见的,而是画安拉所见的景象。”
“没错,”我说,“不过,我们所见的一切,崇高的安拉一定也全看到了。”
“当然,安拉看见我所见,但是他的观察角度不同于我们。”蝴蝶一副责备我的样子说:“我们迷惑中观察到的混乱战场,在他全知全能的眼中则是两队整齐划一的对峙军队。”
自然,我有话可以反驳。我想说:“我们的责任是信仰安拉,只描绘出他向我们揭露的事物,而非他隐藏的景象。”我保持缄默。我之所以沉默不语,不是因为担心蝴蝶指控我模仿法兰克人,也不是因为他不断用匕首一端敲打着我的头盔和背部以测试我的盔甲。我只是心里在盘算着,只有忍住自己,赢取黑和这媚眼驴蛋的信赖,我们才有机会摆脱橄榄的阴谋。
一旦明白在这里找不到想找的东西后,他们才告诉我究竟在搜寻什么。卑鄙凶手带着一幅画潜逃……我说他们为了相同的原因已经搜过我家。既然遍寻不着,想必聪明的凶手把画藏在了某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我想到了橄榄)。然而,他们真的注意我的话吗?黑徐徐地讲述了裂鼻马的事儿,说苏丹陛下给了奥斯曼大师三天的时间,眼看期限将至。我一再询问他马的裂鼻有何重要性时,黑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