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答“对,就这些”时,他以一种大师逮到学徒说谎的优越姿态走向门口,然后带回一卷没有被雨淋湿的纸。他把它放在我三位艺术家面前,就像母猫衔来一只受伤的小鸟给她的小猫一样。
纸张还夹在他的腋下,我就已经认出来了:它们是咖啡馆遇袭时,我从里面救出来的插画。我没有去质问这个家伙,他们是如何进到我的屋里,又怎么把它们翻出来的。总而言之,蝴蝶、鹳鸟和我都爽快地承认了为说书人——愿他安息——所画的每一张图画。最后,只剩下马,一匹壮丽辉煌的马,还留在一旁没有人认领,它的头部低垂。相信我,我甚至不知道有这幅马的画像。
“画马的人不是你吗?”黑说,语气像一个手持条的老师。
“不是我。”我说。
“那么我姨父书里的那一幅呢?”
怎么做比较适当呢?是中断祷告,一跃而起替他们开门,还是让他们在大雨中等待直到我结束祈祷?我察觉他们正在注视我,于是在心神不宁中完成了整个祷告仪式。我打开门,是他们——蝴蝶、鹳鸟和黑。我开心地大喊一声,激动地抱住了蝴蝶。
“唉呀,我们最近是遭遇了什么呀!”我悲叹,把头埋入了他的肩膀,“他们究竟想对我们怎样?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他们每个人都面露恐慌,生怕自己落单。这种表情,我这辈子不时在各个绘画大师脸上过。就算在这修道院里,他们也绝对不想彼此分开。
“别怕。”我说,“我们可以在这里躲好几天。”
“我们担心,”黑说,“我们应该对他感到害怕的那个人,也许就在我们当中。”
“那幅也不是我画的。”
“然而,根据马的风格来判断,画它的人必定是你。”他说,“而归纳出这个结论的人就是奥斯曼大师。”
“可是我根本没有任何风格呀。”我说,“我这么说不是出于骄傲,故意反抗最近的潮流。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脱罪。对我而言,有风格比身为一个杀人凶手更大逆不道。”
“你拥有一项独一无二的特质,使你
“一想到这一点,我也非常害怕,”我说,“因为我同样听说了这样的传闻。”
谣言从皇家侍卫队传到了细密画家部门,声称高雅先生和故姨父的凶杀之谜已经解开:凶手正是那本现已不再神秘的书的制作者——我们其中之一。
黑问我,为姨父的手抄本画了几幅图画。
“我画的第一张图是撒旦。我为他画了白羊王朝画坊的前辈大师们画过许多次的地底恶魔之一。说书人也是照我说的去说的,我还替他画了两个苦行僧人。也正是我,建议并说服姨父在书中把他们加了进去,因为这些苦行僧人在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上也占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就这些?”黑问。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