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梦里,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
小童已经起床,和静山两个人在门外逗狗玩。不是昨天那只老黄狗,这里狗多,也分不清哪一只。狗趴在地上,脑袋一顿一顿想舔小童的手指,小童把手指抽开,它就踮起前脚要站起来。东东看到她过来了,让她去吃早饭。他们都喝了粥,一会儿准备早早地去山上的寺庙。大家说好赶晚上那班船回去,所以不用再住一天,她就收拾好行李都背在身上,跟着静山往山上走。
那条路可真长,不过要看跟什么比。一般去比较远的地方旅行,尤其是有山的地方,走几小时的路她都会觉得在意料之中。但是她没料到普陀也有像样的山路,可能是因为这里太近了,真正的旅行都在远方,一两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想象里应该是和去家附近的公园玩一圈一样轻松。四个人沿着石阶爬了很久,每次她都佩服凿石阶的人,在深山老林里一级一级开凿出人可以攀爬的阶梯,那需要多少时间,要忍受多少难耐的寂寞啊。人和人真是不一样,有的人一辈子就是在开凿石阶里过完的。想到这样的事情,她总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宇宙茫茫的感觉。
小童已经撑不住了,停下来歇了好多遍。静山也停下来陪她。她和东东站在石阶的上方看着他们。小童说不舒服,想把早饭都吐出来,静山就拿着塑料袋子在旁边等着。憋了一会儿,好像也吐不出什么,大家就继续往山上走,但是静山的袋子一直没收回去,牢牢地攥在手心里。她想要是自己也能找到一个像静山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找到。又想起有一个大学同学曾经在她的博客上留言,说这不是找能找来的吧。不是找来的,那是怎么来的?遇见的,撞见的,还是像流星坠落那样早就预定好了轨迹,几百年前就远远等着发动的那一个瞬间。
雨又微微下起来了。好不容易到了平坦的地方,四人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就是山顶。前面有一座牌坊一样的拱门,里面有羊肠小道,进去就是寺庙。他们坐在拱门旁边的花坛上休息,似有似无的雨水打在脸上,反而觉得非常舒服。人群忽然让开一条路,原来是一个和尚来了。也许是和尚,也许是修行者,眉目非常清秀,剃着光头,几乎看不清是男是女。背着非常少的行囊,像书上看到的那样一路磕长头。这样的景象也许在西藏、云南,或者宗教气息更盛的地方会多一些,在这里也是不常见的。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异类一样看他,但眼睛里都有一种崇敬。他伏下,磕头,又起来,非常工整而认真地完成那一套动作,慢慢往前走,终于到了拱门那儿。地上浅浅的水渍湿了他的前衫,他去小卖部的水龙头前洗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