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游上岸,用种别人不理解,她自己有时候也不能理解艰难。搬去学校以后,爸妈总算可以跟邻居说,们女儿住大学宿舍去。第晚躺在那个写着她名字下铺,透过蚊帐看上铺床板,她想起小时候,爸妈做生意,忙起来就把她丢到外婆家住几天。老人睡得早,天还没暗就洗完脚,开盏黄绿色小灯,在厨房烧最后壶水。她睡不着,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身,把所有窗户都打开。窗外广玉兰开出朵朵白花,像鸽子,停在树叶上。
她担心自己就快要燃烧起来。
火光灌满房间,把鸽子烫痛,只只飞走。
不过这个名字还可以,他在背后说。
是这样。
他定没听过阿山节目。奇怪是,那以后阿山也不做节目。十二点到点,像被偷走,被抹去个小时,大家都睡着,没发现有些事情格局正在慢慢改变。她躺在宿舍床上,摸出听英语广播用短波收音机,在黑暗里插上耳机,搜索那个曾经直在那里电台。只有音乐。她耐心等着,以为在首歌播完之后,阿山会像以前样,从黑暗里慢慢显影,对她,对电波连接起来每个人,每个她看不见,也看不见她人说些什。可是,后面是另首歌。
也没人来骂她,往广播台挂在教学楼底下听众信箱里扔投诉信,说什东西,这个女主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盗用别人节目和名字。切都太安静。说听众,是说话人过于自信,假设听见不止个。有两次,从教学楼走向广播台路上,节目序曲正好从喇叭里传出来,她看看周围,没有谁仔细听。走路,聊天,低下头看手机,广播里声音不过是硬生生被灌注到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种来源中种。而校园里其他人,那些聪明,坚硬,能适应切也被切适应人,是不是早就在午夜来临之前入睡,不需要求助于个隐蔽同类,也没有被自己逼到发狂阶段。
对她来说,那样发狂有两次。第年高考落榜,她知道,不能再浑浑噩噩,掉入幻觉迷宫,放纵想象飞出身体,飘到她自己都不能预料地方去。最严重那次,她关上洗手间门,捂住耳朵,觉得听外面人再说句考试她就要尖叫。放手时候,看见墙角有个人倒挂下来。
所以第二年,她选择忽视,把自己当作块木头。有任何感觉涌上来时候,再强烈,再细微,都不像以前顺着它走。魂魄被按压到盒子里,盖上盖子,小心收好。复读班老师对她说,张锦琳,你明明是个不错学生,怎去年连三本都没考上?是失误吧,别太紧张,今年好好考,定没问题。
确实没问题,吃鸡蛋,削铅笔,进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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