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分三十秒的事情是给电脑编程,不让电脑注意到它注意到了蹊跷。
重点是让电脑不想知道福特打算干什么,接下来他就可以放心了,电脑不但会消灭浮现出来的蛛丝马迹,还会自己想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个编程技巧来自对一种心理阻隔的反向工程解析;平时完全正常的人要是被选上高位,就会毫无例外地罹患这种精神疾病。
剩下的一分钟里,他发现电脑系统已经有了一个心理阻隔——而且还很大。
要不是自己在忙着制造心理阻隔,他怎么都不可能发现这东西。在他打算安插心理阻隔的地方,福特碰到了整整一大团滑溜溜的合理推诿过程和转移视线子程序。当然了,电脑坚决否认知道它们的存在,进而拒绝承认它坚决否认过它的存在,说服力强烈得险些让福特以为是他弄错了。
他激赏不已。
了。
激光读取器扫过指纹、虹膜和发线后退的谢顶图案,越扫越激动,完全不喜欢它们读到的内容。唧唧喳喳的问话声越来越尖利,问的都是高度私密和侮辱性的内容。不锈钢手术小刮刀伸向后脖颈的皮肤,福特屏住呼吸,轻声祈祷,从口袋里掏出冯·哈尔的“我即我”,在它们面前挥了挥。
所有激光同时落在那张小卡片上,上下内外扫来扫去,检查并读取每个原子的内容。
激光突然停下了。
整群虚拟小警探啪的一声立正。
他太赞赏了,甚至都懒得安插他编写的心理阻隔过程,干脆设置程序调用现成的了事,让程序遇到问题再调用自己,以此类推。
他马上开始调试他编写的那一小段代码,但发现代码根本不存在。他骂骂咧咧地到处搜寻,但连半个脚印都没有找到。
就要重头再写一遍的时候,他意识到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代码已经在运行了。
他满意地咧嘴一笑。
他尝试研究另一个心理阻隔是干什么的,但发现电脑里还有个心理阻隔就是预防这个的——并不稀奇。事实上,他已经找不到那个心理阻隔的存在了——就有这么厉害。他怀疑自己是做梦梦见的。他怀疑梦见它和大楼里的什么东西还有数字
“很高兴见到您,哈尔先生,”他们异口同声讨好道,“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福特缓缓露出狞笑。
“说起来,”他答道,“我觉得倒还真有。”
五分钟后,他走出房间。
做手脚三十秒就够了,三分三十秒用来掩盖踪迹。他在虚拟结构里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他可以把整个机构的所有权都转到自己名下,但那么做恐怕很难不被注意到。再说他也不想要所有权,那意味着责任和熬夜加班,更别提旷日持久的大规模欺诈调查和长时间蹲大牢了。他要的东西除了电脑谁也不会注意到,正是这部分工作花了他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