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地平线在恶臭的热气中颤动。
“除了房地产,”亚瑟说,“还有别的建议吗?”
“海滩小屋可不止是房地产,那是一种境界,”老人答道。他扭头望着亚瑟。
奇怪,老人的脸现在离他只有几英尺。他似乎从一方面看全身上下都正常,但从另一方面看,身体盘腿坐
“有什么建议给旅行者吗?”
“有,买个沙滩小屋。”
“好吧。”
老人放眼眺望炎热、干燥、灌木丛生的大地。亚瑟从他那里只能看见刚才的老妇人——远处的一个小点,跳高跳低拍苍蝇。
“见过她了?”老人忽然喊道。
他爬上去。不是。
“该死,”他说,“抱歉!”他又朝老人喊道,老人此刻挪到了正前方四十英尺开外。“迷路了,我马上就到。”他重新爬回地面,又热又烦。
他气喘吁吁浑身大汗地爬到他确定没找错的那根柱子顶端,发现老人居然在逗他玩——虽说不知道老人是怎么做到的。
“有何指教?”老人凶巴巴地朝他喊道。亚瑟认出老人此刻所在的柱子正是他刚才吃三明治的那一根。
“你是怎么过去的?”亚瑟困惑道。
在三四十根空无一人的柱子森林之中,唯有这根柱子的顶上有人。那是一位老人,似乎陷入了深刻的思考,深刻得让老人愁眉苦脸。
“不好意思,”亚瑟说。老人不搭理他。也许没听见吧。小风吹来吹去,亚瑟只是因为偶然才听见了那声咳嗽。
“哈啰?”亚瑟喊道,“哈啰!”
老人总算望向了他,见到亚瑟似乎非常惊讶。亚瑟不知道他见到亚瑟是又惊又喜还是仅仅惊讶而已。
“您营业吗?”亚瑟喊道。
“对,”亚瑟说,“其实还向她请教了呢。”
“她知道个屁。要不是她拒绝,我才不会买海滩小屋呢。她给了你什么建议?”
“做什么事都跟她反着来。”
“换句话说,买沙滩小屋。”
“大概吧,”亚瑟说,“唔,确实有这个必要。”
“我在柱子顶上坐了四十个春夏秋才想到的,你难道指望我随随便便告诉你?”
“冬天呢?”
“冬天怎么了?”
“冬天你不坐在柱子顶上?”
“不能因为我大半辈子都坐在柱子顶上,”老人答道,“你就觉得我是白痴。冬天我去南方。我有个沙滩小屋。冬天我坐在烟囱顶上。”
老人皱起眉头,表示不明白。亚瑟不知道他是听不懂还是听不见。
“我这就过来,”亚瑟说,“你别走开。”
他爬下小平台,顺着螺旋木栓飞快地向下爬,到地面时觉得有点天旋地转。
他抬脚走向老人所在的那根柱子,忽然意识到他在下来这一路上忘掉了方向,现在已经不知道究竟哪根是哪根了。
他环顾四周,根据地标判断出那根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