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福特说。酒保拿着一张纸回来,纸在他的手里不停颤抖。
他的手一抽搐,把那张纸推给福特,动作紧张而虔敬。
“有意思,”酒保说,“系统刚开始拒绝了几次,我并不惊讶。”他的眉头挂着汗珠,“忽然间——嗯,没错,行了——系统……呃,核准通过了。就那么简单。能……签个字吗?”
福特扫视一眼,啜起了牙花。“这下无限维要大出血了,”他一脸庄重地说。“好得很,”他轻声说,“去他妈的。”
他用花体签名,把那张纸还给酒保。
“两杯啤酒,两份熏肉卷?”
“还有给歌手的小费。”
“什么,你给了他多少小费?”
福特又说了一遍数字。
“我不知道那是多少,”亚瑟说,“换算成英国货币呢?能买什么?”
,这位老兄相当不赖,但前提是你喜欢这种东西,而亚瑟正愈来愈不耐烦。
他看看手表,结果只让他想起手表已经不在身边了。手表在任意那儿,更精确地说,手表的残骸在任意那儿。
“不觉得咱们该走了吗?”他顽固地说。
“安静!”福特说,“这首歌是我花钱买的。”他的眼中泛起泪光。亚瑟觉得颇为不安,他没见过福特被任何东西撼动,除了非常非常烈的烈酒。也许还有灰尘。他恼怒地敲着吧台,等待音乐结束。
这首歌结束了。歌手继续唱起《心碎旅馆》。
“比上校安排他一辈子演烂片和在赌场表演挣得都多,”他说,“这才是他擅长的,站直了在酒吧里唱歌。他自己一个人全做到了。我觉得这才是他最愉快的时刻。替我感谢他,请他喝一杯。”他把几个硬币扔在吧台上,酒保推了回来。
“没这个必要,
“能买,差不多……呃……”福特翻个白眼,心算数字,最后说,“瑞士吧。”他拿起《搭车客指南》,开始输入。
亚瑟睿智地点点头。有些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明白福特到底在说什么,有些时候——就像现在——他觉得还是别去琢磨为妙。他从福特的肩膀上看过去,说,“要很久吗?”
“不用,”福特说,“小尿一碟。就说说熏肉卷很好吃,啤酒又冰又好喝,当地的野生动物非常古怪,有已知宇宙内最好的酒吧歌手,就这样。不需要说很多,就是核准手续罢了。”
他碰了碰屏幕上标着“回车”的地方,信息传送进了亚以太。
“这么说,你觉得歌手很不错?”
“反正,”福特说,“我得给这家餐馆写个点评。”
“什么?”
“我必须写个点评。”
“写个点评?给这地方?”
“只要提交点评,报销单就能生效。我已经设置好了,所有过程都是全自动的,而且无法追查。这份账单可需要点力气核准呢,”他平静地说,满脸狞笑盯着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