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说,渐渐明白了。
隔着走道的座位上,剃着光头的年轻人瞥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继续听他朋友的独角戏:“他们打算再开一场比赛,在山上,午夜。咱们要去,但只能看看,咱们可进不去,咱们就躲着看他们互相戳屁眼,咱们有得笑就成了,看谁被戳,因为上周苏珊的胳膊断了,你看没看见?好玩吧,因为卡尔想送她去医院,但他也喝晕了,开着烂雅马哈撞上缓速挡板……”
特纳再次将生物件插进插孔。
这次查完,他终于无话可说了。他重新搂住安琪,露出微笑,看着车窗上自己的笑容。这是个凶残的笑容,属于他来了感觉的时刻。
米切尔的就学记录很好,非常好,好上加好。但找不到弧线的踪迹。特纳的经验告诉他,研究人员的档案里肯定存在弧线,那是天才的特征曲线。他能识别出这种弧线,就像天才机械师看见砂轮火花就能判断金属种类
医疗小组、手术舱和玛斯-新科的操控台呢?问题还在玛斯……是玛斯杀死了米切尔吗?有理由相信米切尔真的死了吗?对,他心想,女孩在不安稳的梦中动了动,有理由:安琪。米切尔害怕他们会杀死她,安排叛逃是为了让她离开,投奔保坂,他本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逃跑。至少在安琪看来是这样。
他垂下眼帘,遮住两人的倒影。米切尔记忆深处的淤泥里,有某种感情在搅动。羞愧。他捕捉不到细节……他突然睁开眼睛。她在鲁迪家说过什么来着?她父亲把那东西装进她的大脑,因为她不够聪明?特纳小心翼翼地不吵醒她,把胳膊从她脖子背后滑出来,用两根手指从腰部口袋里摸出康洛伊给他的黑色尼龙小封套。他解开魔术扣,晃出那个肿大而不对称的灰色生物件放在掌心。机器迷梦。过山车。太快太陌生,难以掌握。但如果知道要找什么特定的东西,就应该能够取到……
他用大拇指的指甲撬开插孔的防尘盖,取下防尘盖放在身旁的塑料座位上。列车几乎空无一人,其他乘客似乎都没有在注意他。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插入生物件……
二十秒后,他得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怪异感这次没有来纠缠他,他认为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特定的东西,你知道你在一个顶尖研究人员的档案里肯定能找到这种数据:他女儿的智商,按年度整理的测试结果。
安琪拉・米切尔的智商高于常人。一直如此。
他取下生物件,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漫不经心地揉搓。那份羞愧。米切尔、羞愧和研究生院……分数,他心想。我要知道那个混蛋的分数。我要他的成绩单。
他再次接入档案。
没有。他找到了地方,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再找一次。
再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