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为了这个时刻受过许多训练,他们的整个生命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他们从刚出生就被选作公布答案的见证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发觉自己如兴奋的孩童般喘息不定、坐立不安。
“您准备好把答案告诉我们了吗?”鲁恩夸尔催促道。
“准备好了。”
“现在?”
“现在。”深思说。
“嘘——”鲁恩夸尔轻轻打了个手势,“我想深思就要发言了!”
隔了一小段充满期待的等待时间,屏幕前方的控制面板慢慢地有了生机。灯光试探性地挨个亮起又灭掉,最终安顿在了一个一本正经的模式上。交流电路中传出柔和而低沉的嗡嗡声。
“早上好。”深思终于说道。
“呃……早上好,伟大的深思啊,”鲁恩夸尔紧张地说,“你是否有……呃,那个……”
“给你们的答案?”深思威严地打断道,“是的,我有。”
瞬间恐慌了起来,恐慌在一秒钟左右过后平息,因为他发觉自己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就穿过了那扇窗户。
房间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人的到来,这实在没啥稀奇的,因为他并不真的在场。他开始意识到这整个体验不过是录制好的影像投影,六音轨七十毫米胶片的效果与之相比简直啥也不是。
这个房间与银辟法斯特描述的几乎相同。过去的七百五十万年内,这个房间得到了良好的照料,差不多每个世纪都要清理打扫一遍。超红木办公桌的边角略有磨损,地毯稍有褪色,但那台巨大电脑依旧摆放在皮革桌面上,沐浴在灿烂的光辉中,闪闪发亮犹如昨天方才建造完毕。
两个衣着庄重的男人怀着敬意坐在终端前等待。
“伟大的时刻即将来到,”其中一位说,亚瑟很惊讶地看见那男人脖子附近的空气中忽然浮现出几个字。这几个字是“鲁恩夸尔”,闪烁数次后旋即消失。亚瑟还在回味的时候,另一个男人开了口,他的脖子旁边闪现出“佛奇格”这几个字。
两人一起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可是,我觉得,”深思补充
两个人期盼得浑身颤抖。漫长的等待终究并非徒劳。
“那答案果真存在?”佛奇格几乎说不出话了。
“那答案果真存在。”深思确认道。
“能回答一切?回答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那个大问题?”
“是的。”
“七万五千代以前,我们的祖先启动了这个程序,”第二个男人说,“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将成为首先听到电脑如何回答的人。”
“多么美好的前景啊,佛奇格,”前一个男人点头道,亚瑟忽然意识到他观看的影像记录居然带字幕。
“我们即将听到的答案,”佛奇格说,“能够回答那个伟大的问题:生命……”
“宇宙……”鲁恩夸尔说。
“以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