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追究谁该承担战争失利的责任,以及非英雄化、极权主义、社会主义的未来道路等等严肃而敏感的政治问题。
但是,他们似乎忘了,在苏联,在美苏对抗的冷战时代,文艺作品固然离不幵政治,有时却是必须退避三舍的。否则,突然不知哪句话讲错了,什么地方有违政策,立刻会被一群批评家、甚或管意识形态的头头按倒在地,打个皮开肉绽。显然,战争题材作品在官方眼里,不单是部文艺作品,更是弘扬军事爱国主义、以英雄人物教育下一代、防止西方意识形态渗透的重要武器。因此,表面上看,战争文学像是一艘豪华巨轮,可掌舵的并非俄罗斯文人。它不能自由自在游弋在辽阔的文学海洋,却被迫驶入一条狭窄的航道。它亦像是棵碧绿葱茏的参天大树,不过常常会有园丁们来给它修枝,东剪西剪,修得那些不安分者没了脾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行荆棘。但亦有“修”成正果者,他们不追慕虚名浮利,对时髦不趋之若鹜,不看别人的脸色,甚至置身家性命于不顾,以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文化意识来写作,用思辨剖析战争,以理性面对政治,将文学看做人学,终于成就超凡脱俗的战争名篇,寻求到生命、人道、人性的真谛。格罗斯曼的巨著《生存与命运》便是其中之佼佼者。
二
瓦西利。谢苗诺维奇。格罗斯曼在中国几乎是个陌生的名字,他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只小四岁,但名气却比奥氏小多了。不过论才气和作品的艺术、思想深度,格罗斯曼则不知要高出几许。
格罗斯曼一九〇五年生于受犹太文化影响极深的乌克兰的别尔季切夫,母亲为犹太人。一九二九年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数学物理系。毕业后来到著名的顿巴斯矿区任工程师。一九三二年他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格柳卡乌夫》寄给高尔基,征求大师意见。很快便收到高尔基的回信,高尔基指出,他必须克服描写顿巴斯矿工曰常生活和工作上的自然主义,删除多佘的话,更合理地组织素材。格罗斯曼似乎茅塞顿开,花费一年工夫进行修改,一九三四年这部中篇小说在《文学顿巴斯》上发表。同年,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在别尔季切夫城》在《文学报》上发表,高尔基读到后,邀他见面。格罗斯曼回忆道,这次会面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今后的生活道路。
无独有偶,瘫痪在床的奥斯特洛夫斯基亦于一九三二至一九三四年发表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两人的文学创作可以说是同时起步,一个经高尔基点拨,一个由编辑加工润色,但格罗斯曼刚刚起步,奥氏已经在飞跃了。
格罗斯曼急起直追,一连发表了几部短篇小说集《幸福》(一九三五)、《四天》(—九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