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让我脱下你的毡靴,
我还将面临战斗。
难道这是他自己写的?
不,不,基里洛夫进司令部不合适。他能把人往哪儿拽,自己好不容易才跟上趟哩。
再有莫斯托夫斯科伊!他有学问,嗬,还有铁的意志。听说,审讯时表现得坚强不屈。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不被叶尔绍夫挑出刺来的。前几天他责备莫斯托夫斯科伊:“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您干吗要同这帮无赖起劲地聊天,同这个眼睛碧绿的伊孔尼科夫,同这个侨民、一只眼的下流胚?”
里洛夫告诉叶尔绍夫,1937年奥西波夫是军事学院副院长,曾经毫不留情地揭发过数十人,宣布他们是人民的敌人。
他十分害怕得病,常常掐自己身上,伸出舌头,歪斜眼睛,看是否长满舌苔。不过,大概他并不怕死。
兹拉托克雷列茨上校是个阴郁、朴直的步兵团长。他认为,最高首长对1941年的撤退是有罪的。大家都感到他那战斗指挥员和士兵的力量。他体格强健、嗓音宏亮,这样的嗓音足以使逃脱者止步,使战士去冲锋陷阵。他好骂人。
他不喜欢解释,只下命令。重友情。随时准备从自己的饭盒里把稀菜汤倒给士兵。但为人十分粗鲁。
大伙经常感受到他的意志。干活时他是班长,他一声高喊,谁也不敢不服从。
莫斯托夫斯科伊嘲笑道:
“您以为,我对自己的观点动摇了,变成一个福音派教徒,甚或一个孟什维克?”
“这鬼知道,”叶尔绍夫说,“别去招惹那些臭狗屎,免得臭气熏天。这个伊孔尼科夫关在我们的集中营里。现在德国人正想拉他去审讯哩。他会
你骗不了他,他谁也不纵容。与他可以谈得拢。但就是太粗鲁!
基里洛夫,人很聪明,但身上总有某种懈怠。他能看出任何一件小事,但看什么都用疲惫的半睁半闭的目光……他对人冷淡,不喜欢人,但却原谅别人的弱点和可耻行为。他不怕死,但有时却有死的念头。
对撤退他说得好像比所有指挥员更有头脑些。作为一个非党员有次他竟然说:“我不相信**党人能使人们变得更美好些。这样的情况历史上从未有过他看来好像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可晚上却躺在床铺上哭泣,对叶尔绍夫的询问长久默然不语,后来才小声说:“俄罗斯真可怜。”但那么一个冷漠的人,心肠却很软。有一次他说:“噢,我真想听听音乐。”可咋天他还带着那种异样的笑容说:“叶尔绍夫,听我说,我给您念首小诗。”叶尔绍夫不喜欢诗,但他记住了这首诗,它死乞白赖钻进他的脑子里。
我的同志,濒临死亡时你别向人们呼救。
最好让我把手掌焐热在你热气腾腾的鲜血上。你别吓得流泪,像个孩子,你没受伤,你只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