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地板,窗台上花盆,墙壁上简易挂钟,这切都显出外省舒适和宁静。微微颤抖玻璃窗和斯大林格勒方向传来隆隆爆炸声,也都习以为常,甚至给人种愉快感觉,大概轰炸机群正在伏尔加河右岸投弹。
在他看来,坐在餐桌后面陆军中校与想像中嘴唇苍白侦査官完全对不上号。
然而,就是这位肩膀上蹭块刷壁炉白灰中校,走到端坐在木凳上受审者面前,对这个在东方殖民地国家开展工人运动行家,这个身穿军装、衣袖上佩戴政委星章军人,这个温柔善良母亲养育儿子大打出手,重重地用拳头砸向他脸。
克雷莫夫用手抹抹嘴唇和鼻子,然后看看手掌,发现手掌里有带着口水鲜血。于是他咂咂嘴。舌头不听使唤,嘴唇麻木。他望望刚刚刷洗过油漆地板,把嘴里鲜血咽下去。
直到夜间,他才感到对这个特别处军官仇恨。但在最初几分钟,他既没有感到仇恨,也没有感到疼痛。打脸意味着精神摧残,除令人麻木和发呆之外,它不会引起别任何感觉。
克雷莫夫等候大尉同他说话,也许大尉会这样对他说:“请原谅,营级政委同志,您能否把们报告转交给左岸托谢耶夫同志?”
然而大尉却没有这样说。
他说:
“交出武器和个人证件。”
克雷莫夫不知所措,慌乱地说句已不具有任何意义话:“您为什这样对待?您先向出示您自己证件,然后再向提这样要求。”。
克雷莫夫回头看看哨兵,立刻感到羞愧难当。这个红军战士看见**党员挨打!挨打是**党员克雷莫夫!就当着这个小伙子面,而克雷莫夫参加过那场伟大g,m,就是为这代青年幸福才进行。
中校看看表,正是处长们食堂里供应晚餐时间。
克雷莫夫被人押解着踏着粉尘般雪糁穿过院子向座原木搭成牢房走去,斯大林格勒方向传来空袭炸弹轰隆声此刻听得特别清晰。
挨打时那种麻木和痴呆消失以后,克雷莫夫首先想到是德国炸弹可以把这座牢房夷为平地,想到这里他不觉大吃惊……这个想法虽然并不复杂,却使他感到厌恶。
这座原木筑起牢房令人窒息。绝望和愤怒
后来,当他看出此事虽然荒谬绝伦却又毋容置疑时,他说出在他之前遇到类似情况成千上万人说过话:“这太荒唐,确点也不明白,这是误会。”
①斯宾诺莎是十七世纪荷兰哲学家。
然而这已经不是个自由人所说话。
“你这是装胡涂。快回答,在被包围期间什人收买过你?”
他正在伏尔加河左岸方面军特别处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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