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你不懂得开玩笑。”诺维科夫说,这时他心想,好在叶尼婭没有看见他喝醉。
“我听不懂愚蠢的玩笑。”达伦斯基答道。
他们相互解释了很久,最后言归于好,诺维科夫建议到新阵地上去,用枪炮通条把涅乌多布诺夫狠揍一顿。当然,他们哪儿也没有去,但又喝了不少酒。
达伦斯基说:
“我和你的政委刚才大骂卡尔梅克人,可我至今忘不掉那个老卡尔梅克人。他多大岁数……就是涅乌多布诺夫?到你们的新阵地上去见见他好吗?”
诺维科夫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他慢吞吞地说:“我碰上了好运气。这样的福气不会再有啦。”
他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达伦斯基。达伦斯基默默地打量着照片说:“是个美人,没说的。”
“美人?”诺维科夫说美貌是次要的,要知道,光是因为美貌,我是不会这么爱她的。”
经受了锻炼,似乎再不会有同情心了,可是刚刚押来第一批俘虏,他就命令给他们吃好一点,吩咐押解人员用汽车把冻伤的人和伤员运到后方去。
达伦斯基说:
“刚才我和你的政委骂了卡尔梅克人。骂得对!可惜你的涅乌多布诺夫不在。我真想同他谈谈。我真想同他谈谈。”
“唉,奥廖尔和库尔斯克地区的居民投靠德国人的少吗?”诺维科夫说,“弗拉索夫将军也不是卡尔梅克人。而我的巴桑戈夫是个很好的士兵。涅乌多布诺夫是肃反人员,政委给我讲过他的情况,他不是军人。我们俄罗斯必胜,我一定要打到柏林,我知道,德国人是阻挡不住我们的。”
达伦斯基说:
韦尔什科夫走进来,站在门口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军长。
“走开。”诺维科夫慢吞吞地说。
“你干吗这样对待他,他想问问是否需要点什么。”达伦斯基说。
“得了,得了,我会变得更坏,变得蛮不讲理,用不着教训我。你才是个中校,为什么跟我说话这么不礼貌?难道条令是这么规定的吗?”
“唉,瞧你说的!”达伦斯基说。
“瞧瞧这些个涅乌多布诺夫、叶若夫,就是这么回事,但俄罗斯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苏维埃俄国。我知道,即使是把我的牙统统打掉,我对俄罗斯的爱也不会动摇,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我都爱它。不过,来这里当副参谋长的事就算了吧,你们是开玩笑吧,同志们?”
诺维科夫又倒了两杯酒,说道:
“快喝,别磨蹭。”
然后他又说:
“我知道,将来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我还会变得更坏。”为了改变话题,他突然说:“啊呀,我们这里发生过一件可怕的事。一个坦克驾驶员的头被炸掉了,他虽然死了,但却一直踩着加速器,坦克继续前进。一直在向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