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休息吧,上校同志?”
“是的,休息了一会儿。”
他抬手看了看表,心想:“明天早晨七点钟以前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应该用密码电报通知各部队。”
“我还要到各旅去一趟。”他对韦尔什科夫说。
汽车飞快地奔驰着,这多少驱散一点他心头的痛苦。司机驾驶着威力斯牌汽车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前进,道路坏极了,汽车不断地颠簸、跳跃。
成的,不可能把心灵撕成碎片,铭刻在脑海和心灵中的多年的印象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
他已经使她成为自己工作、灾难和思想的参与者,成为自己的软弱和力量的见证人……
他撕碎的信件没有消失,他读过数十遍的语句留在他的记忆里,她那双眼睛依旧从破碎的照片上望着他。
他打开橱柜,满满地倒了一杯伏特加酒,立刻把酒喝下去,然后点着一支烟,尽管烟卷已经燃着,但他又点了一次火。极度的痛苦使他感到头脑嗡嗡作响,内心像被火燎着,疼痛难忍。
于是他又大声问道:
每颠簸一次,司机都吓一跳,用哀求的目光请求他允许减速。他走进坦克旅司令部。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这里的一切发生了多大变化!马卡洛夫也变了,仿佛多年没同他见面似的。
马卡洛夫忘记了条令规则,没有给他敬礼,而是迷惑不解地摊了摊手,说:“上校同志,格特马诺夫刚刚传达了方面军司令员的命令:取消关于休整一天的指示,部队继续进攻。”
五十二
三个星期以后,诺维科夫坦克军被调作方面军预备队,因为该军极需补充人员,维修坦克。部队长途奔袭四百公里,人员和战车都疲惫不堪。
部队接到了转人预备队的命令,同时接到调诺维科夫上校去莫斯科的调令。调令通知他去总参谋部
“叶尼娅,亲爱的,你干的什么事,你干的什么事,你怎么能这么干呢?”
后来他把碎纸片塞进皮箱里,把酒瓶放回橱柜,心想:“喝了伏特加酒,心里的确轻松一点儿。”
……坦克部队很快就要进入顿巴斯,他就要回到生他养他的那个村镇去,找到安葬两位老人的地方,让父亲为儿子别季卡自豪吧,让母亲可怜自己苦命的小儿子吧。等战争结束了,他就到哥哥那里去!就住在哥哥家里,那时侄女会问他:“别佳叔叔,你为什么老是沉默不语?”他忽然回忆起童年时代,有一天,他们家养的一条长毛看家狗去参加狗的婚礼,回来时只见它被咬得满身是伤,长毛被撕掉不少,一只耳朵被咬烂了,脑袋浮肿起来,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唇歪斜,站在台阶上悲伤地低垂着尾巴5父亲打量它一眼,温和地问道:“怎么,当过男傧相了?”
是的,他当过男傧相了
韦尔什科夫走进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