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汉密尔街命名的人一定极其幽默,这不等于说汉密尔街是人间地狱,它当然不是地狱,可
妈妈还能走得动吗?
妈妈还能动弹得了吗?
人究竟有多大潜能?这样的问题我从来搞不懂,也理解不了。
这位母亲仿佛把小男孩抱了起来,继续前进。女孩在一旁紧跟着她。
负责联系收养的人见了她们,询问她们迟到的原因,男孩之死触动了他们脆弱的内心。莉赛尔蜷缩在那间又脏又小的办公室的一角;她母亲心事重重地坐在一张硬邦邦的椅子上。
我也挥挥手。
却没有人回应我。
母亲和女儿走出公墓,准备搭乘下一班开往慕尼黑的火车。
两个人脸色都很苍白,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两个人的嘴唇上都生了冻疮。
里的某个地方,她看到自己裂成两半的心。它们依然炙热,在厚厚积雪下跳动。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时,她这才意识到是母亲回来找她了。母亲拉扯着要她离开墓地。她的喉咙哽咽着。
大约二十米外的一件小东西
母亲把她拖离墓地后,两人都停下来喘气。
雪地里有一个黑色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只有女孩注意到了它。
大人们急急忙忙地道别。
女孩把头埋在母亲掉了毛的羊毛外套里,不肯离开母亲。人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开。
在慕尼黑的远郊,有一个叫莫尔钦的小镇,我们这些不会讲德语的人会叫成莫尔金。莉赛尔要到那儿去,到一条叫汉密尔的大街去。
翻译一下
汉密尔在德语中的意思是天堂
在那扇脏兮兮的火车车窗玻璃上,莉赛尔发现了母女俩的这些共同之处。她们是中午前上的车。按照偷书贼自己的描述,再次坐上火车时,她仿佛经历了世上的一切悲欢离合。
列车在慕尼黑火车站停下来,乘客们从这个破箱子一样的东西里鱼贯而出。这些乘客鱼龙混杂,但想要一眼认出穷人却非常容易。他们总是急于下车,好像换个地方待就有了希望似的。他们没有意识到,到了新地方后等待着他们的仍然是老问题——他们还是不受欢迎的穷亲戚。
我认为女孩的母亲很清楚穷人只会招人白眼,所以她没有选择慕尼黑的富裕家庭来收养孩子们,而是找了另一家。虽然这家人无力提供优厚的条件,但只要孩子们可以吃得好一点,还能受点教育就行了。
弟弟。
莉赛尔相信妈妈一直想念着弟弟,一路都把弟弟背在肩上。这时,妈妈仿佛把弟弟放到了地上,看着他的双脚、双腿和身体落到地上。
她弯下腰,拾起它,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
书封上印着银色的字。
母女俩举起手来。
她们含着眼泪向墓地做了最后的告别,然后转身离开,一路上回头张望了好几次。
我多逗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