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促使他们做出反应。
“听着,”舒雷德中士说,“这次与以前不同,要刷上整整早上,说不定还要更长时间。”他忍不住笑,“你们这帮家伙玩纸牌时候,舒勒克却在洗茅坑,这回该轮到你们。”
要活命还是要自尊。
他非常希望有个部下能机灵点,能活下来。
埃里克·范登伯格和汉斯·休伯曼交换下眼神。如果这当口有人站出来,这代表着他将保全生命,但那是排里全部弟兄用余生为他换来,这将让他生不如死,没人愿意当懦夫,不过,要是有人推荐另个人话……
不愿去碰子弹。他们友谊是建立在赌博、抽烟和音乐之上,当然,还有希望自己活下来共同愿望。但是,不久之后,埃里克·范登伯格残骸散落在处绿草如茵山丘上。他双眼圆睁,结婚戒指被偷走。从他残骸上捡起他灵魂,飘向远方。地平线那乳白颜色像溢出来新鲜牛奶,洒在尸体上面。
埃里克·范登伯格留下些财产,包括些私人物品和部手风琴,琴上残留着他指印。他遗物都被送回家中,除那件笨重乐器。带着屈辱,这部手风琴被搁在营房里他行军床上,留给他朋友,汉斯·休伯曼,此人恰好是战争结束后唯幸存者。
他是这样幸存下来
那天,他根本没有参战。
为此,他得谢谢埃里克·范登伯格,或者,更准确地说,得感谢埃里克·范登伯格和中士牙刷。
还是没人站到队伍前面,可是,个声音飘出来。那声音听上去轻飘飘,但发力不小
那天早晨,他们开拔前不久,史蒂芬·舒雷德中士走进营房,让每个人立正站好。因为他富于幽默感,爱搞恶作剧,所以深受士兵欢迎,不过,最重要原因是,他从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冲锋,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有时候,他喜欢趁部下们休息时候,走进他们房间,问他们这样问题:“谁从帕辛来?”或是“谁数学学得好?”或者是那个决定汉斯·休伯曼命运问题,“谁字写得漂亮?”自打他第次这问过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第个来回答问题。那次,个急于表现叫菲利浦·舒勒克愣头青骄傲地起身回答:“是,长官,从帕辛来。”他立刻得到把牙刷,奉命刷洗便池。
你当然能够理解,当中士问到谁字写得好时,没人愿意挺身而出。他们以为又会接受个全面卫生检查,或去擦干净古怪中尉那双踩上屎靴子。
“快点说,”中士捉弄起他们来,他头发上抹点油,显得油光水滑,不过,头顶上却老有小撮头发警惕地翘着。“你们这群废物里总该有人能把字写好吧?”
远处传来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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