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骑一会儿车吧,”鲁迪说,“幸好骑了车来,对吧?”
“只要你记得把车骑回去就成。”
“太可笑了,小母猪,我的车可比你的臭鞋子大多了。”
他们在外面逛了大约一刻钟,镇长夫人还是在楼下,让人实在不爽。她怎么会这么警惕地守着厨房?对鲁迪来说,厨房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他真想冲进去,拼命拿些吃的,然后,如果(只是如果)还有点时间,他才会拿本书塞到裤子里,随便哪本都行。
不过,鲁迪的弱点是缺乏耐心。“天快黑了,”说着他开始下车,“你来吗?”
“我们去吗?”
“自行车,”鲁迪说,“你可以骑我家的一辆车。”
这一回,鲁迪急于当进屋偷东西的人。“今天该我进去了。”他说。他们握着自行车把的手都冻僵了。
莉赛尔脑子飞快地转着。“也许你最好别进去,鲁迪。那里头到处堆着东西,天又暗,像你这种白痴肯定会碰翻什么东西的。”
“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这种情况下,鲁迪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们站在安佩尔河边,莉赛尔刚刚告诉鲁迪她想再到镇长家的书房里偷一本书。读完《吹口哨的人》后,她又在马克斯的床边读了几遍《监视者》,每次都花不了太久。她也试着读了《耸耸肩膀》,连《掘墓人手册》也读完了,但是没有一本书看上去适合读给他听了。我得找本新书,她这样想。
“你把最后一部分也读完了?”
“我当然读完了。”
鲁迪朝河里扔了块石头。“有趣吗?”
“它当然有趣了。”
莉赛尔没有跟过去。
不需要做什么决定。她一路拼命蹬着这辆生锈的自行车来这里,不偷到书她是不会走的。她把自行车放到路旁的水沟里,瞧瞧四下没人,就走到窗户前。她动作敏捷,毫不慌张。这次,她用两个脚后跟互相帮助蹬掉了脚上的鞋子。
“还有,往下跳的时候,要比你想象的高得多。”
“你是不是觉得我干不了?”
莉赛尔踩着脚踏板直起身。“不是。”
他们骑过小桥,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格兰德大街。那扇窗户开着。
像上次一样,他们先摸了摸周围的情况。他们能模模糊糊看到房子里面,楼下可能是厨房,屋里亮着一盏灯,有个人影在里面晃动。
“我当然读完了,它当然有趣了。”他企图从地里再挖出一块石头,不料却把手指割破了。
“这是给你的教训。”
“小母猪。”
当一个人最后骂你是母猪或是猪猡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触到他们的痛处了。
要说偷东西,今天正好合适。这是三月初的一个下午,阴天,气温只有几度——十度以下的气温经常让人不舒服,没有人愿意到街上闲逛。雨下得像灰色的铅笔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