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罗莎·休伯曼
霍茨佩菲尔太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精瘦的身子向前弓着,嘴巴张成一个圆圈。费得勒先生喋喋不休地询问旁人的感受。那个年轻人,沃尔夫·舒尔茨,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对着周围的空气无声地说着话,责骂着什么。他的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动不动。罗莎前后摇晃着身体,表现出少有的温柔。“莉赛尔,”她悄悄喊,“过来。”她从后面抱着女孩,紧紧搂着她。她哼着一首歌,可惜声音太小了,连莉赛尔都听不清楚。一个个音符从她喉咙里冒出来,刚到嘴边就没了。爸爸镇静地挨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有一阵儿,他把一只温暖的手放在莉赛尔冰凉的头顶。那双手告诉她:你不会死的。这句话说得非常正确。
他们左边站着亚历克斯和芭芭拉·斯丹纳和他家的几个小孩子,贝蒂娜和艾玛。两个小女孩抱着母亲的腿。他们的长子,科特,以标准的“万岁,希特勒!”的姿势站着,两眼平视前方,手里握着卡尔文的手。卡尔文虽然已经七岁了,个子却很瘦小。十岁大的安娜-玛丽手里摆弄着水泥墙上剥落的墙皮。
斯丹纳一家的另一侧站着普菲库斯和杰森一家。
普菲库斯一直在吹口哨。
佩菲尔太太,普菲库斯,一个年轻人和一家叫杰森的人。为了维护公共秩序,鉴于罗莎·休伯曼和霍茨佩菲尔太太以往的表现,她们俩被隔开了,有些事比微不足道的争吵更重要。
一个灯泡吊在天花板上,屋子里又冷又潮湿。人们站着谈话,凹凸不平的墙壁硌痛了他们的背。有变了调的沉闷的警报声钻进了地下室,他们不免对这个地下室的建筑质量担忧起来,不过大家也得以听到代表空袭结束的三声警报。如此一来,他们倒是用不着负责解除空袭警报的人来通知了。
鲁迪看到莉赛尔,立刻站到她身边,他的头发直冲天花板。“感觉是不是很棒?”
她忍不住要挖苦他几句。“棒极了。”
“噢,莉赛尔,别这样。除了我们都被压瘪或者炸死,还有什么更糟糕的,炸弹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杰森先生留着胡子,紧紧拉着他的妻子。他们的两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扭动着身体,有时,孩子们也会拌嘴,可一旦出现了吵架的苗头时,两个人又马上住口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地窖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能动弹。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只有双脚交换着承担身体的重量,以减轻负担。他们都默默地彼此观察着,默默地等待着。
《杜登德语词典》中的第三个词条
恐惧:由于预
莉赛尔环顾四周,打量着每个人的脸。她开始编排一张名单,罗列她最害怕的人。
最害怕的人员名单
1.霍茨佩菲尔太太
2.费得勒先生
3.那个年轻人